他赶紧拿出一张手帕给人擦了擦,抹掉多余的血污,粘湿的头发是没办法了,但好歹脸收拾得干净了很多,能见人了。
楚遥知轻轻捉着他的下巴左看右看,发现耳朵那里还有点儿血丝,正要收拾呢,右边额头上那个豁开的口子又开始流血,擦多少流多少,怎么都止不住。
他没办法,只能囫囵的先给摁着,“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对方随身携带的帕子卷着好闻的香风,擦拭的时候掠过鼻尖,和楚遥知本人衣领里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晏星河想忽略都不行。
他觉得有点不自在,脸上被铁索桥的冷风刮出来的锋利还在,掀了下眼皮,卷起来一抹生人勿近的冷芒,“凤头鹰抓的太快,没躲开。遥……知大哥,你不用管它。”
他过于冷硬的语气,楚遥知浑然不在意,把那沾血的帕子丢了,换张新的功夫,血又顺着一边脸颊流得欢快,他赶紧一点点抹上去,“没事,我看看。还疼不疼?”
“……”
一路破风穿云滑下来,晏星河就是被冻成里外剔透的冰雕,也要被这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四个字化开了。
他低着头,脚尖无意识蹭了蹭地面的灰,声音终于放缓了点儿,从楚遥知手里接过那张血水染透的手帕,“不疼——遥知大哥,真不用弄了,捂不住,我回去倒点药上去就好了。”
第13章
慕临接过晏星河手里的紫凝花,两只手捧着,小心的好像捧着他自个儿的宝贝儿子,举的高高的,好叫周围一圈奇形怪状的妖怪看清楚,“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问你们话呢,这是什么?哑巴啦?睁大你们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刚才叫你们上,一个二个哭爹喊娘爬不上去,嘴皮子叭叭的废话倒是恁多,怕是连紫凝花的光都没瞧见吧?来来来,现在它就在你们面前,都给我把两边眼皮秃噜上去,看仔细了!”
他大感出气,耀武扬威的不行,举着那宝贝花绕场走了好几圈,把众妖怪那被紫光映的五颜六色的脸瞧了个清楚,心里偷着乐,打算今晚上睡觉前再把这群蠢货敢怒不敢言的菜包样拿出来好生品一品。
晏星河从铁索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在这群牛鬼蛇神眼里就自动镀了层神秘的金光,跟楚遥知说话的时候,哪怕只是余光稍微扫过来,就好像丢了条摇头摆尾的电鳗过去,能叫那一小片人瞬间后背绷紧。
尽管如此,还是有滑头的妖怪不服,仗着挡在前面的个儿高,混在人堆里面搅混水,“你、你自己也说了,你是鹰唳的队长!所以刚刚那趟不能算!这铁索桥是你们招蜂引蝶宫建的,谁知道里边儿有没有什么开后门的机关,说不定你上去之前有人——就那个,慕老狗,他给你按个开关,我们怎么知道你走的铁索和我们走的铁索是不是同一回事?”
那个声音虽然藏在人群里,但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晏星河就听出来了,是那只伶牙俐齿的鬣狗精。
这群妖怪普遍拳头硬,脑筋却不怎么好使,该长在脑袋里的肉全都长胸肌去了。
鬣狗精扯着嗓子一搅和,底下顿时又冒起来嗡嗡嗡的议论声,给慕临气得要死,一手托着花一手叉腰,骂骂咧咧的说,“什么意思啊你们,哦,你们自己过不去,别人过得去,所以就非得说别人作弊是吗?这玩意儿能怎么作弊,我问你?我们家星河刚才飞下来的时候满身是血,你们自己看看,现在都还没干呢,怎么着,你还要在底下叫什么叫?非得把你们一个二个捆在背上,带上铁索桥亲自走一遭你才相信是吧,你这不扯淡吗你!”
那鬣狗精三言两语本来就是在乱搞,但凡脑袋能转过弯的都不会理,偏偏质疑这两个字就像无孔不入的毒菌,埋下的种子最容易扎根发芽,再荒诞的谣言一旦散播出去了,也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信。
更何况,这帮牛鬼蛇神脖子顶着上的偌大一个头颅里面,脑仁儿也就那么指头点大,装的还全都是隔夜的豆花汤。
议论声越来越响了,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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