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至极。
姓周的公子最是气愤,将湿漉漉的袖子一拧,仰头厉声质问,“我们清安门与贵门派素不相识,不知道以前什么时候不经意地得罪了阁下,我们好好的行着自家的船,阁下平地掀起一阵风浪过来把我们撂下水,请问这是想干什么?”
祁镜站在船舷后边儿,顶着兜头的日光,居高临下的冲他冷笑,“这话应该是我问问你才对,你怎么反过来抢我的词儿?我急着前往琳琅岛,船开得快了点儿,你偏要横过来挡在半路上阻我,自己走路不看路翻了船,怎么还恶人先告状,跳起来质问我来了?”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那周公子万万没想到,对方挺大一个宗门脸皮厚实到了这种地步,这么明显的事儿还能给人倒打一耙,气得跳脚。
先前和他说话的陈公子跟其他几个弟子一起,赶紧把他给拉住了,“周兄,冷静,冷静一点。他们船大他们有理,我们跟他争也没用,还是先找个地方歇脚,避一避,大家伙挤在这船瓢上也不是办法啊。”
周公子恨恨呼出一声,只能暂且作罢,先想办法解决燃眉之急。
可惜万象宗在整个修仙界是首屈一指的炼器大家,不少宗门想购置上等法器,只有去他们家才能买到。
周围数十条船帆旁观了事情经过,原本对清安门挺同情的,一看万象宗挂在船头迎风招展的旗帜,也不得不心生顾虑,考虑一番,只能卖对方一个面子。
清安门的弟子御剑一个个飞到面前询问,他们一概装作耳聋眼瞎,看天看海看空气就是不看人,千奇百怪的理由攘出来推脱,走了一圈问遍大小宗门,竟然没有一家肯放云梯接他们上船。
“怎么样?”一见到前去打探的弟子回来,众人赶紧围过来询问。
那弟子耳朵一耷拉,垂头丧气的说,“我将大小帆船都问遍了……没有人愿意让我们上去。”
陈公子问,“你可是一个不落的问清楚了,就没有一家门派点头?”
那弟子瞅他一眼,惭愧的摇摇头。
“……”
众人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眼下他们的船成了这种样子,行李也早就掉进海里不知道被哪条鱼叼回去啃了,难道要划着这只秃瓢上琳琅岛?那不是让旁人看笑话。
周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大船上面看戏的人一眼。
祁镜回以轻蔑一笑,心满意足的正要上二楼烹茶吃酒,海面上忽然有人喊了一声,“诸位,贵派可是叫清安门?”
“……”
此话一出,犹如平静的死水里边儿突然丢进去一颗炮仗,炸起来的水波一圈推着一圈。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探个脑袋去看哪位仁兄这么头铁,却见那说话的人站在一艘气势磅礴的大船上,那船规格丝毫不输万象宗,雕梁画栋甚至更为气派。
有一人站在船头迎风而立,身后一群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弟子按剑随侍左右,船头插着的锦绣旗帜猎猎翻卷,上纹一朵怒放的金边昙花。
清安门的弟子们相互看了看,陈公子赶紧上前一步,拱手说,“正是,请问贵宗是?”
“法衡宗。”为首那人乍一看气质贵不可言,说话时居然显得腼腆,一笑,就露出嘴唇底下一只小酒窝,“我们这里有一些取暖的用具,还有几间多余的客房,要是列位不嫌弃,就请上来将就着休息片刻,与我们一道抵达琳琅岛——我着人放下云梯。”
祁镜眯眼,眼睁睁看着法衡宗的小船下了水,那群清安门的人顺着抛下来的梯子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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