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听见底下房间里传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公子手上有伤,这几瓶药膏你们等会儿送过去。”
是明楚。
晏星河目力极好,虽然天色晦暗对方又走近了阴影里,他眯起眼睛仔细去看,依然能看见那人右手掌心在滴血。
烨一只腿踩在对面石头上,就着月光弄了会儿手掌心的木屑,就这么一时半会儿已经磨灭了他毕生的耐心。
还有几个陷进肉里的实在弄不出来了,他有些烦躁的拧起眉毛,随手撕了两块布条就缠上去,大有我假装看不见这几根刺就能自己消失的意思。
“你这样伤口好不了,而且会变得严重。”晏星河从树影里走出来,锋利的光影在月色下闪过,烨伸手接住了,是一只细长的钗子。
“过来的时候顺便找一个小姑娘借的,你试试好不好用。”晏星河坐在他对面的石头上。
那钗子尖端打得很锋利,果然轻而易举就把那几根刺挑出来了。烨擦干净了沾着的血,又给他扔了回去,就着湖水清洗手掌。
晏星河在背后看他,“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烨没回头,顺手用冰凉的湖水洗了两把脸,“早就看见你了,在大殿里面,你没看见我。”
晏星河问,“你那手怎么回事?”
烨坐到了他对面,冷峻的脸深邃立体,水珠挂在眉尖要坠不坠,眼珠的颜色很浅,颜色偏灰白,不是中原人的长相。
他从衣摆上撕了几片干净布条,低着头慢慢缠绕着,闷声说,“和涟吵架了。”
至于为什么吵——他垂着脑袋闷闷不乐的样子,晏星河不忍心问他了。
在百花杀那段时间他眼里只有出任务拿奖赏,不怎么关心除此之外的事。可刑子衿他们几个是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有时候结伴出任务,有时候一起听风无彻的教导,或者任务搞砸了跪成一排挨无执教训。
他们四个于晏星河而言是例外,他很早以前就听刑子衿跟他说过,烨是喜欢涟的。
晏星河说,“蛸妖本来只生活在深海,突然出现在琳琅岛,那个鲛人王还以为是神族降下的罪罚,其实根本就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对吧?”
烨缠绕绷带的手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这就是默认了。晏星河继续说,“蛸妖攻击琳琅岛,问题严重到鲛人族靠自身的武装根本解决不了,所以涟才能趁机插入获得一席之地,假借隔绝蛸妖的理由名正言顺在整个岛屿布下阵法,看似是将蛸妖关在了外面,其实是将琳琅岛网在了里面。”
待到时机成熟,五年前布下的阵法就是一张大网,而岛上所有人都是网中鱼鳖。
“深谋远虑,虚实相生,”晏星河微微一笑,“这个计划一定是无执想出来的。”
烨缓缓在手掌心打了个死结,“是风无彻。”
“不会是他,”晏星河可以肯定,“涟是风无彻唯一的徒弟,他舍不得。”
烨冷笑,一脚踹碎了旁边一块石头,“果然还是徒弟了解师父,只有他无执才会这么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那种人根本就不会在乎任何人,就算是他一手养大,时机一到他仍能面不改色的推出去当成棋子摆弄。在他眼里,只有他自己的目的达到或者没达到,根本就没有感情这种东西。”
好巧不巧,晏星河就是无执花费精力养得最多的那个人,对此他不好置评,“涟他不肯跟你走?”
烨扯了扯嘴角,自嘲,“他现在叫明楚,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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