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半天,才说,“什么?”
苏刹不由分说将那柄剑放在他手上,又转了转手里的笛子,“我看话本子里都这么写的,花前月下,对酒当歌,相互喜欢的两个人,男子在月光下抚琴,女子跟随他的琴声跳舞——你看这到处乱飞的白雪,跟花前月下比起来也差不多嘛,我们俩也相互喜欢,反正我不管我也要。”
“……”
晏星河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搞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但是苏刹两眼放光的看着他,难得兴致这么好,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拒绝。
拿着剑正在寻找一块平坦的地方,苏刹脱了自己的外衣递给他,“穿我的衣服。”
晏星河脱下外衣跟他交换,又披上了苏刹的红裳。
他和苏刹身量相当,衣服穿着倒也合身,只是颜色太过鲜亮了,总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衣服上独属于苏刹的香味带着暖意卷上来,他瞬间又压下了这点不适应,找了个对方能看得最清楚的距离——
长剑当空划过,卷起周身风雪,一横一跃,穿插而过的流风随招式忽缓忽急,飞雪也随之细碎的回旋。
——这套剑招华而不实,优点全点在看起来漂亮上去了,晏星河平时不怎么用,现在舞起来倒是正好不过。
苏刹其实不会吹笛子,混在风雪中的笛声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这破笛子自己能吹出来动静就已经厉害的不行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万千风雪中那一抹红影游龙般起舞,心中微怅,忍不住去想,若他和晏星河当初没有遇见,现在的走向会是什么样?
大概晏星河会乖乖待在百花杀,做无执最得力的徒弟,说不定无执取苍梧树神力的时候他还会站在无执身后帮忙。
不过是匆匆一面,就像他出任务见过的每一个敌人,达到目的就离开,不会有丝毫留恋。
而他舒舒服服的在妖宫待上好几年,等无执毁去了他的根骨,他就被楚逸妖带回去折磨死,或者他自己受不了先自杀了——
干脆又痛快,没有那么多牵肠挂肚生离死别,谁也不会有什么不舍,谁也不会为谁难过。
可偏偏当年他去了百花杀,偏偏一念之差带走了晏星河,偏偏他喜欢上了这个人。
时光催生下建立的情感,无声无形,却又勾魂摄魄。其中动人之处,旁人无从窥探一星半点,只有沉醉其中的人甘苦自知,色授魂与,飘飘然为之神魂颠倒。
苏刹放下了笛子,轻叹一声,化在风雪凄厉的尖啸中微不可闻。
……他真的舍不得。
舍不得这段磕磕绊绊建立起来的感情,更舍不得晏星河这个人。
晏星河的衣裳被他抱入怀中,埋头深深嗅了一口。
没有一丝杂质的漆黑,柔软而温暖,如所爱之人披散肩头的长发。
许久没听见笛声,晏星河回头,越过满目风雪朝苏刹那边看去。
却见苏刹自他的衣裳中抬起头,越过密不透风的白茫,朝他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似怜惜似不忍的笑。
晏星河的心脏在那一刻骤停。
金轮销灵镜自苏刹衣襟中飞出,从巴掌大小的一块迅速变大,如同当空明月,高高的悬在山峰半空。
散落的金光照亮整座神隐山,所到之处灵息尽灭,所有靠灵力维持之物都在瞬间失去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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