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什么人都放进来了,门口那群侍卫干什么吃的!”
管家一声吆喝,摆着手要把人赶走,伸过去的手臂突然被抓住,一拉一拧,他就被按得跪在了地上。
管家吃痛得大叫起来,两只眼睛往头顶一聚,枯槁的长发后对上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睛,满脸都是血痕,微微一笑,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疯癫恶鬼。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太常卿府邸上空。
殷翎赶到的时候,太常卿府外围被人放了一层结界,从外面看安静得和寻常宅子没有什么不同。
踏入结界里面,各种尖叫声瞬间席卷而来,烛火不知被何人在逃窜中带倒,半座宅邸被熊熊大火吞没。
冲天的火光晃得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燃烧的热浪和血腥味一起朝脸上扑来,他抬袖挡了一下,凝神仔细看去——
屋檐底下是蚂蚁一般向各个方向逃窜的人,然而无一例外被结界限制,全都挡在了门口出不去,只能徒劳地在那层结界上拍打。
殷翎一双薄唇紧抿,眯起眼睛在奔散的人潮中寻找晏星河的位置,终于在主屋后面发现人群都从一个方向跑出来。
他几个腾越飞上那片屋瓦,往下一看,在长廊中找到了晏星河。
晏星河手提长剑,面色僵硬而阴鸷,一步一步逼近面前怀抱婴儿的妇人。
人群奔跑而过的尖叫声,长廊外噼里啪啦的火声,他一概听不见,甚至连面前那个女子的长相也没看清楚,耳朵边只有襁褓中婴儿嘶哑的哭嚎。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脑子里两个声音在反复拉锯,试图占据主导权。
一个声音说,“杀了他,他是安行云的儿子。都是那个蠢货害死了苏刹,让你失去此生所爱,从此孤身一人行走世间,那种狗东西不配留有后人,就该让他断子绝孙。”
另一个声音说,“到此为止即可,错在安行云本人,你已经杀了安家两父子,仇恨得报,再下手就是在波及无辜,事情会走向失控。”
“什么叫无辜?他们父子派一群拙劣的道士过来取你性命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你是不是无辜。他要杀你就是理所当然,你要杀他你就有错,这是什么道理?你一生坚守正道,命运却从未厚待于你,你此生坎坷,得到的是一次次伤害,至今已一无所有,既然如此,坚守正道有什么意义?不如随心所欲,杀光这座府邸所有姓安的人,让此处变成一座鬼坟!”
晏星河一双眼睛瞬间被赤红色染透,血丝从眼角蔓延着爬出来。
他的手掌颤抖着抬起,像两股力量在拉扯,而他本人被驱策着往前。
那妇人吓得肝胆俱碎,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任由染血的手掌落在了婴儿的脸上,血水滴落在小家伙紧闭的眼睫。
“不问天意,不论得失,不为众生,正道是为你自己心中坚守的善念。一念之差,若你连这个方向都失去了,晏星河,你还是你吗?”
内心最深处的声音警钟一般响起,晏星河从魔怔中回过神,如溺水的人得到一瞬间的喘息。
他收回手,猛地后退两步,低头看向自己手掌。
那妇人见他退开,抱着啼哭的孩子赶紧跑了。
剑风从背后袭来,晏星河神思尚且恍惚,手腕已经条件反射地提剑格挡。
滋生的心魔想要抢占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他心神正混乱,这人简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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