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刹走后,他微微俯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红色流苏和枫叶收集起来,拍去尘土,仔细地放在一方素白的手帕上。
一双黑靴停在面前。
一枚染血的枫叶被修长指节拾起,晏星河半蹲在百里渡面前,将枫叶递给他,“他虽然脾气大,三言两语一点就着,却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你怎么惹到他了?”
百里渡将手帕包起来,叠好后放入衣襟中,轻叹一声,“公子还记不记得,当初在栖鸦洞底下,我曾说过有求于你?”
晏星河挑眉,回头看一眼远去的红影,“难不成和苏刹有关?”
百里渡站起身,摘下一直以来戴在头上的斗笠。
初升的阳光落在脸上,为那张清俊的面庞拢上一层浅金色柔晕。
他的眉目英挺而贵气,眼神却温润似烟海泛波,如描如画,恍若白玉生暖,锦绣堆中养出来的独属于世家公子的矜贵内敛,是叫人看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晏星河愣住了。
除了气质截然相反,这张脸的五官与苏刹未免也太像了。一瞬间,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脑海,晏星河迟疑的说,“你是……”
百里渡手中执着斗笠,长身玉立,白衣如雪,对他微微颔首,“晏公子,这件事,或许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帮我的人。”
晏星河走进栖鸦洞的时候,苏刹正背对门口坐在石桌边,低下头闷闷不乐地把玩掌心什么东西。
他悄无声息靠近,看见被苏刹握于掌中的红芒,是赤枫铃的碎片,还沾着血,湿答答的混在一起。手心的伤口也没处理,几道口子破在那里,涌出来的血涂满了手心。
发现晏星河的气息,苏刹手掌向内一收,那几只碎片化作流光从指间散去,“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没多久,你出了密室我就醒了。”怀里的布包在石桌上摊开,里面放着些红枣,圆滚滚的个头看起来很是香甜。
苏刹捡起两个扔嘴里,咬起来嘎嘣脆,甜得他轻轻眯起眼睛,心里的郁结也散去了许多。
晏星河坐在他旁边,捉来他的右手放在自己膝上,看了看鲜血淋漓的掌心,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根银针,就着撒进洞府的光线小心地挑出伤口中的残渣。
没多久渣子清理干净了,又用手帕擦干净血迹,涂上一层金创药后用新的帕子裹了起来,里里外外裹了三层,最后在手掌中间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苏刹一口一个红枣,晏星河的动作十分轻柔,他被伺候得舒服得不行,要是耳朵露了出来,此时恐怕已经在头顶大摇大摆的乱晃了。
见过百里渡之后就十分难受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他几乎要忘了山洞外那个人了。晏星河给他系着手帕,忽然头也不抬的问他,“这枣甜吗?”
苏刹又扔了一个进嘴里,手指已经抓起下一个,“不错,挺甜的。”
晏星河说,“是百里渡找来的。”
“……”苏刹整个人瞬间僵硬。
随即扔了那枣子,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脸上尽是寒霜,“他还真是有本事,连你都说动了。你打算帮他说话?”
晏星河捉着他缠起手帕的掌心,在棱角分明的边缘捏了捏,轻声说,“他毕竟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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