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紧张做什么,你每次一看到我就炸毛,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样。”无执坐起身,酒壶拎在掌中,两只手撑在树枝旁边,低下头含笑看着他,“我这次来,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选择一次。”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说话了,好徒儿,也是你最后一次改变立场的机会。今日之后你我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晃了晃。
也不知道他坐在那里喝了多少酒,晏星河记得他向来是喝不醉的,此时却眯起眼睛,神情有些迷蒙,低头看来时肩膀也有些晃动,声音少了贯有的锋芒,比平时轻缓许多。
“大概率是你死,但是为师舍不得,若是夙愿得偿之日,只有我一个人欣赏摘下来的成果,未免会有些遗憾。所以为师又来了,最后问你一次——你一定要跟那群仙门站在一起,选择一条与我作对的死路么?”
他有一句话说得对,这或许是他们师徒之间最后一次单独见面。晏星河沉默地看着他,诀别一般,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十五年过去了,无执依然是一袭白衣一只酒坛卧于树上,高高在上,胜券在握,仿佛对一切事情都自有打算——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毫不怀疑一定能够拿下,所有事情尽在他的掌控,他就是有办法让一切按照他想要的方式去运转。
十五年前,晏星河第一次遇见他时,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十五年后,他依然喜欢站在最高处,俯视世间所有,一身骄傲不减反增,一如初见。
晏星河说,“你这一趟恐怕白来了,我的立场早就选好,而且不打算改变。”
无执看他一会儿,面具后的目光隐晦而幽深,又饮下一口酒,“你真的会死。”
晏星河扯了下唇角,“还没走到最后一步,你怎么就肯定,死的那个不会是你?”
“……”
意料之中的答案。
无执并不意外。
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他就知道晏星河会怎么回答。
可是他还是来了,坐在树上等了一宿,等着这个问题从自己口中问出,等着心知肚明的答案由晏星河亲口说出来,就像为某种希冀画上句点,而这个句点只能由晏星河亲自给出。
无执笑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阳光穿过林梢空隙细碎的落于他雪白的衣袖,银色面具半明半暗,彼岸花枝叶妖冶地舒展,他低头凝视着晏星河,看起来有些落寞。
晏星河觉得自己大概是眼花了,不然怎么会从无执身上看出来这种情绪。
且不说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性情,就眼下的局势而言,魔族大举涌出拥有绝对的优势,仙门应付得焦头烂额顾头不顾尾。无执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而且很有可能会是最终的胜利者,他要是都觉得难过,那仙门还活不活了?
仿佛印证了那一瞬间是晏星河的错觉,无执仰起下巴,熟悉的神情又回到脸上,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半醉半醒地挑起一边眉毛,带着醉意的声音说,“再叫我一声师父吧,好徒儿,也不枉你我之间师徒一场。”
晏星河迟迟没有应声。
无执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叹息一声,往袖子里摸了会儿,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扔下来,“彼岸啊彼岸,你这一点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晏星河下意识接住了,捏起来是软的,里面的东西已经凉透了,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像是点心。
“下次再见你我就不是师徒,而是敌人。”无执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带着森冷,“好徒儿,该出手的时候,为师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份点心晏星河留在了手里,仰起头,目光是与无执如出一辙的冰冷,“我曾说过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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