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暗影在他背后摇乱,那人居高临下低头,饶有兴味地观赏他花猫一样脏兮兮的脸,凌乱的头发和衣服里面还夹着些许杂草,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是把他带回百花杀那个人,晏星河听别人叫他军师。
晏星河本来是不想理他的,可是今晚实在是太委屈,眼睛一眨又掉了一串眼泪,自暴自弃地说,“我打不过。”
无执笑了笑,“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揍别人,偏要揍你吗?”
晏星河想了下,心里更难受了,犹犹豫豫地说,“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又低下头,“我是个异类。”
“瞎说什么呢,”无执坐了起来,两只长腿豪放不羁地悬在两边,酒壶在掌心晃了晃,下巴一扬,看向他挂在腰间训练用的小木剑,“是因为你太弱小,连一把真正的剑都拿不起来,看着就是个好欺负的,欺负你之后不用承担任何后果,所以他们不欺负你欺负谁?”
晏星河一愣,方才盘桓在心中撕扯着他的问题忽然有了新的答案。
脸上仍然糊满了泪水,他却已停止了呜咽,垂下眼皮,细瘦的手指抚摸腰间那柄轻巧的小木剑。
无执饮下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他们骂你是异类,说你跟他们不一样,这是看起来而已。要是你能够拿起一把真正的剑,剑招练得登峰造极,谁敢开口都给他一剑抽回去,就算几十个人一起上也只能被你打趴下——别说独来独往了,你就是不穿衣服在外面到处晃,那群蠢货也不敢多说一个字。那个时候,你还会因为他们几句闲言碎语,就躲在这里掉眼泪?”
晏星河的眼睛亮了起来,想了想,仍有些不确定的说,“可是,我也觉得……我和他们有些不一样。”
“为什么要和他们一样?”无执微微一笑,光与影的交错下,那张面具让他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晏星河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毫不怀疑的笃定,他正是他最缺乏的自信,“跟他们一样,以后成为一个废物?你当然应该跟他们不一样,因为你身上有许多特点他们没有,而这些特点将来都会成为你手中的利器。小朋友,如果你以后想做拿剑的那个人,那么要学会的第一点,就是站在所有人对立面的勇气。”
当时晏星河只有十二岁,他眼中的世界不过就是百花杀依山傍水而建的一座座亭台楼阁,这些话对他来说太遥远,但他至少听明白了一个点——独来独往没有错,只要他足够强大,谁也不敢抓住这点来找他麻烦。
方才的怀疑犹如障目阴云,而无执的一番话将他托举到高处,让他从更高的视角看见了更好的方向。
晏星河吸了吸鼻子,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将凌乱的头发连同衣襟理顺,小木剑一抽,回忆着白日长老教的招式练起了剑。
他迫切的想要达到无执口中的登峰造极。
无执一只手撑住冰凉的石头,喝着酒看了会儿晏星河的花拳绣腿,不客气的笑了声,“不错不错,按照这个招式练下去,再有个百八十年,你就能打赢他们了。”
“……”晏星河气结,抬头瞪他一眼,没有理他,仍然自顾自挥舞手中的小木剑。
一剑砍在竹子上,那纤瘦的竹子被压得低伏,待剑锋撤开,又原样立了回去。
晏星河摸了摸粗糙的剑刃,心里有些郁闷,这剑竟然连个破竹子都砍不断。
站在竹影下吹了会儿风,忽然想起无执是百花杀的军师,平时门中弟子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甚至有点畏惧。
既然如此,想必他有他的厉害之处。摸着小木剑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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