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催促下,我们频繁为你传递信息,老师也一直在等你回国。”
“好。”沈尤澜安静地笑了笑,“感谢二位,实在是辛苦。”
另一侧的男医生笑了笑,“你不必客气,我也是收到了你‘忽然伸手’的回应动作,才察觉你愿意离开了。”
末了,他又望见沈尤澜手指间似乎正攥着什么,有点好奇却并未直接问,只道,“我们要乘坐的小型渡轮在就停在两公里外,保险起见,渡轮没有靠岸,我们现在需要搭乘快艇过去。”
“好的。”沈尤澜笑了笑,“有劳两位带路,我们走吧。”
医生们点头,随即领着未着鞋袜的沈尤澜,踩着满地雪色,走到小艇的线梯,在即将登上前,沈尤澜忽而停步。
男医生感到诧异,低头去看,发现沈尤澜的脚踝处正被一块玻璃石相抵着,玻璃石格外尖锐,刺棱处扎进了苍白的皮肤,很快见了血色。
可怪异的是,沈尤澜恍若不绝,仅仅是垂眸静立。
“奇怪。”男医生蹙眉,疑惑地出声:“不是说沙滩上的海玻璃,在被海沙打磨后,都会变成圆润的鹅卵石状么?怎么还会有像这种尖锐棱角?”
说着,男医生就准备帮对方处理扎伤,却忽而,他被女医生拦下来。
女医生示意一瞬,带他一齐上了快艇,隔着甲板高度,静静等着沈尤澜。
片刻后,沈尤澜回过神,俯身,拾起那块尖锐的玻璃,轻轻将灰色的玻璃攥了攥。
末了,他又转过身,独自立在浅水滩上。
无数柔白的雪花落在他眼睫上,他合上眼,将那块玻璃,以及掌心里的某个卡片状物品,一起捧了起来。
所谓的卡片,实则是从海景楼内的衣帽间里,被沈尤澜带出的一张可定位支付发生地的通用卡。
而这意味着,只要商沉釉肯调出卡的定位,可以借此随时找到他。
沈尤澜将卡与玻璃石头相抵,捧在两掌之间,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阖眸,双手合十。
画家头顶巨大圆月轮,踩着遍地沙与雪,像是天地间最后的一笔色彩。他神色虔诚,很轻地启唇,以唯有自己、玻璃与神明能够听见的低喃,向月轮许愿:
“如世间真有月神,期盼您能听我祈求,我愿交付一切代价,向您许下两道愿望:
“我与少时挚爱的Chio分离十年,而重逢后,曾经深爱我的少年变成了陌生的疯子,可我却仍渴望再次得到他的爱。
“因此未来,我要亲手磨平他的傲慢,驯服他的疯意,最终由我来重塑他的灵魂,将他变成属于我的完美海玻璃。
“我要此后余生,商沉釉永远深爱我,温柔待我,无法离开。”
——如果月神肯应我所愿,那么我愿从此被收走绘画天赋,另走一条坑洼难行的人生路。
——如果月神不肯应我所愿,我也必将拼尽全力,为达成愿望,绝不放弃,至死方休。
渡轮飞掠远去,消失在天际。
天际渐明,月华消散,一轮红日在海岸线升起,万丈光芒似火撒下,而那荒芜的玻璃坟墓里,夜夜等候的残月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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