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临近十二点,海东医院七楼,窗外光照收敛,不再过分刺眼。
方朝思与同事对接,带江沅声去了心理活动室。
合上门,屋外的嘈杂瞬间隔绝。四下香薰味道柔和,江沅声靠坐在抱枕前,从方朝思手中接过一部pad。
屏幕上方是张合照,背景在机房,标注‘Waso’logo的机器下,数十名研究员摆着pose,统一穿红白实验防护服,笑容灿烂,在庆祝节日。
方朝思解释道:“这张是我存的唯一数码照片,当年圣诞拍的,左1就是拉格尔,你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弄错人了。”
江沅声垂眸打量几秒,随即与他对视,轻声道:“是他。”
闻言,方朝思双肩猛地一塌,嘴唇战栗,几乎说不出话来。
“您怎么了,方老师。”江沅声语气柔和,仿佛医患之间身份对调,他暗中成了引导者,“这位华森医生,您当年和他有来往?”
“来往……”方朝思神思恍惚地低吟,又猛地摇头,“不,没那么简单。”
定神片刻,方朝思径直问道:“小江,你见我是为了查他,为什么?”
终于进入正题,江沅声却并不急于解释,微笑反问道:“沈老师有没有和您提过,我作为通缉犯而失踪的那两年,具体去了哪里。”
这一句意有所指,暗藏试探。方朝思停顿了会,缓缓摇头:
“没有。当时我问过秉文,他说你一切安好,还找了可靠律师为你翻案,让我不必忧心。直到今年我才得知,案子申诉顺利,你早已出国。”
江沅声不动声色,笑意不减地凝视他。对视几秒后,方朝思恍然领悟:“所以你的意思是,正是在‘失踪’的那两年,你接触到了华森?”
“不。”江沅声否认,啪地将pad倒扣在圆桌边缘,“不是因失踪而遇见华森,因果错了,是由于华森,我才会失踪。”
“什么意思?”方朝思瞪大双眼,语气匆促却又愈发艰涩,“不是说你当时被一艘邮轮救了么?那到底是……到底是……”
“我确实是因邮轮而获救。更关键的是,救我的人,后来困住了我。”
江沅声往后微仰,舒展姿势,示意他看向自己苍白似骨的左手:
“方老师,如果我告诉您,华森逼疯了一个人,导致那个人性情大变,整整伤害我两年。那么现在,您会怎么想?”
方朝思猝然僵住,久久给不出反应。
“没关系,您不必回答我。”江沅声收回手放在膝盖,十指相绞,神色平静,“十年前与您初见时,导致我发作的病因是什么,您应该记得。”
“……因为Shardpt,”方朝思语态混沌,梦呓般地答他,“是因为那位威利国伯爵,你才会创伤难愈。”
“对。”江沅声语气微冷,“拉格尔·华森,正是Shardpt的私人医生。”
话落,方朝思瞬间神色大变,哗地从座椅站起。
见他反应极大,江沅声眸光凝出锐利的一束,盯住他眼瞳,凑近逼问:“您还知道什么。”
“不……”方朝思下意识倒退,险些踉跄,“小江,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劝你停手,别再继续问下去。”
他口气仓皇,江沅声却置若罔闻,更近一步:“我赌华森绝非善类,否则您为何会离开声誉煊赫的Waso?他还有没有触过其他线?”
“……别问了,真的别问了!”方朝思浑身一抖,双唇惨白,“小江,那人来历很邪,别再去惹麻烦,我怕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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