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放学回家,我看见你坐在街心公园的秋千上,你没有荡,就坐在那儿。我走近你,看见你在哭。”
袁恒宇无悲无喜的叙述,将萧云徊的思绪拉回他十六岁的某个下午,他的妈妈从另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家庭里分身而来,留下一些钱和礼物,匆匆忙看他和萧星星一眼就要离去。
那时萧云徊叛逆,明明在乎明明不舍却说不出口,脱口而出的是难掩愤慨的反问,可不管是什么,薛伊宁只能对他摇摇头。
“只多留一天,一天也不行吗?”他还记得薛伊宁走后,他坐在秋千上喃喃自语。
他用脚下的球鞋橡胶底摩挲水泥地板上遗留着的几颗细小又尖锐的沙子,脚下擦擦作响,脸上泪水直流。
他的脆弱只留在他满血回复乐园的秋千上,他的眼泪只被不通七情六欲的袁恒宇看到。
“我走到你面前,问你为什么哭,这是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
“你说因为你留不住你爱的人。我又问,什么叫你爱的人?你说,在一起时会好像拥抱全世界,分开时会觉得地球上只剩下孤独的一个人。”
“我说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就问我,我怎么都不会安慰人。我问你什么叫安慰人。你反问我,我爸妈没有教过我吗?我回你,我爸妈教我时总是哭,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哭。于是你不说话了。”
在袁恒宇话语的勾勒中,萧云徊脑海里的图景逐渐清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一个对多数人而言一如往常的下午。他却要和他难得重逢的妈妈告别,一别不知又多少年,世界之大,人如此渺小。
少年闯入他的满血回复乐园,他云淡风轻,眉目间毫无被苦难摧残的痕迹,他说他的父母会为他而哭时,萧云徊产生了恻隐之心。
少年问他:“我怎么安慰你?”
十六岁的萧云徊,被少年的笨拙逗笑,于是他回复少年:“你给我一张面巾纸吧。”
少年并未觉得这个答案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有一种找到解法的轻松,忙不迭从书包的侧边口袋中拿出一包尚未开封的面巾纸,小心翼翼打开,从中抽出一片,递给萧云徊。
萧云徊将面巾纸摊开到最大,敷在脸上吸干泪痕,在面巾纸下一番调整思绪,再抬头冲少年爽朗一笑:“谢谢你的安慰。我好了。”
少年礼貌地回复:“不用谢。”随后他又问:“你全名叫什么,在哪个班?”
萧云徊看着那个目测比自己瘦小一截的小屁孩儿,说:“我叫萧云徊,在高三三班。但你不能直呼我的名字,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知道吗?”
“知道了,”少年袁恒宇有些懵懂,但萧云徊的这句话,他似乎有好好听明白:“知道了,哥。”
第38章
如果不是和袁恒宇回到母校,也许萧云徊永远不会知道,他中学时期做独行侠的最后一年,这世界上已经有一个“同伴”在远处默默遥望。
萧云徊也因此知晓了为什么袁恒宇这个很有主见的小子,基于所谓的同乡情深,义无反顾和一文不名的他挤在义乌狭窄凌乱的出租屋里开始创业。
事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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