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徊这才注意到他举杯的手,甚至无法控制在神经性颤抖。
作为外人,他无法直白劝袁振峰不喝,因为这些对他的家人来说已经稀松平常;他也没法陪他喝,毕竟……都这样了。
萧云徊于是顺坡下驴,没有再对袁振峰的敬酒做出反应。
可能太久没人听他说话,几杯黄汤下肚,袁振峰一时兴起,接着说:“小云啊,你不知道。袁恒宇高中时有一次,他妈妈切菜切到手,伤口不大,但是深,血流不止。我看到后当场乱了方寸,忍不住要哭,袁恒宇却从屋里出来,毫无反应……我当时痛苦,真的痛苦!”
萧云徊侧耳倾听,渐渐有些不悦,他瞄了一眼袁恒宇,见他还是神色淡然,想必已经习以为常。
“他情绪上是不容易有反应,可按他的个性,会去拿东西给赵阿姨包扎伤口吧?”萧云徊忍不住小唱反调。
“是。”袁振峰也没有否认,沉默半晌过后,问萧云徊:“你介意我抽根烟吗?”
一时间,萧云徊想不好怎么回,眼光掠过赵钰萍和袁恒宇。
他看见袁恒宇微微皱起眉头,阻止道:“不要抽烟,周围的人会吸到二手烟。”
袁振峰愣住一下,萧云徊揣测他在家里应该常常抽烟,而这件事一直让袁恒宇反感 。
出乎意料地,袁振峰听到袁恒宇的话,看了一眼萧云徊,把已经抽出的半根烟放回烟盒。
他喝了一口酒,感慨:“袁恒宇很关心你。”却听不清语气里究竟是欣慰还是失落。
萧云徊接话,试图安慰袁振峰和赵钰萍:“他其实在慢慢改变,我都能感觉到,他刚到浙江那会儿,和现在大不一样。叔叔阿姨,你们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越来越接近正常人。”
说出“正常人”三个字,萧云徊多少有些恍惚。
和袁恒宇相处近三年,袁恒宇对他来说顶多算“古怪”,他不愿将“不正常”和袁恒宇总联系在一起,而这个关联,在袁振峰和赵钰萍那里,却是常态。
“你上次劝我的话,”袁振峰又举起一口酒,咽下:“我认真想了。”
想了什么?结论又是什么?
众人沉默,等他再说下去。可他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意识逐渐被酒精扯成碎片,胡乱飞往琐碎的各处。
“你知道吗?当年袁恒宇去上大学,我以为他会一去不回……”
“当年他妈妈爱美想保持身材,有些犹豫要不要孩子。我特别喜欢孩子,才劝动她怀上一个。每每想来,不知是不是我害了他妈妈……”
“袁恒宇现在长大了,他妈妈也实现以前的愿望,重新走入社会。我真的没有遗憾了……”
或许袁振峰也不知道结论是什么,或许结论早已不重要。
袁振峰越喝越猛,越说越醉,渐渐开始胡言乱语。
赵钰萍和袁恒宇好像早就习以为常,赵钰萍去给他打茶解酒,袁恒宇半扛半扶将他拖至床边,伺候他睡午觉。
萧云徊看着这一幕幕,方才想起《安娜·卡列尼娜》开篇的那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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