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山峦青翠,暖风轻拂,丛林中鸟鸣阵阵。
“嬷嬷,从前哪敢想会?过?上这般日子呢。”
她低声喃喃,想到谢琅不由提起精神,“还需加把劲才?是!”
虽念着盼着拿回嫁妆,但忽然将这众多家?资交予她,欢畅过?去便是无法掌控的恐惧。虽谢琅派来侯府最得力的管事相助,但需在主母身旁侵染的那些不可言明?的东西她都不知,只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谢琅帮她至此,总不好?再丢了他的脸面。
此行?之前,管事教她许多。
要看庄稼种得好?不好?,主家?顾得好?,不苛待,田产好?,看佃农神色与衣着便知。
一路过?去全?是属于各个官眷的良田。
她将细纱放下,虽未下马车,但看得清楚。
刚过?午后,日头正烈时,佃农们都在田埂歇息用些吃食。
果然如管事说?得那般,每户佃农都不同。
有些神色安稳,吃得也?是实打实的干粮。
有些麻木沉默,喝的稀粥。
有些面色愁苦,只能喝些井水充饥。
为了不惹人注意,柳清卿并未让马车停下。
一路看去,她的田产在尽头。
在她田上干活的佃农她仔细瞧了,是一大家?子,许得有两三房的人。每个人都晒得黝黑,身上的衣服瞧着穿了许久,骨节处已经几乎磨透。
男女?老少都未歇息都在闷头干活,不知是吃过?了还是干脆不吃。
有那牙都掉了的老人也?正弯腰锄草,挽起的裤腿露出瘦如麻杆的腿。在他身旁的小丫头瞅着不过?三四岁,但干活已是一把好?手?,正在捉菜虫。
知小应氏无慈悲之心,却没?想到这般心狠。
唐掌柜说?这田租金收得高,看来所言非虚。
看过?心中便有数。
也?不是一日便能理好?的事,她有预感,这田庄的事,许得跟小应氏拉扯一阵。
便让马车往回走。
行?来不知终点在何处便觉得慢,回程却觉得路途便短了。
正想着,马车忽然停住。
李嬷嬷一扫刚刚的多愁善感,如护崽的老母鸡一样立刻挡在柳清卿面前,肃声询问,“发生何事?”
马夫紧着嗓子警惕道:“有人拦车。”
李嬷嬷更?是焦急,正要在车中寻趁手?的物件时,就?听外头传来清澈的少年说?话声。
“姐姐,是我。我看您出城才?小心跟来的。”
柳清卿和李嬷嬷听着都熟悉,互相对望一眼。李嬷嬷掀开车帘,待看清来人的脸时忙松口气。
“你这浑小子,吓死老奴了。”
这才?回头跟柳清卿禀报,“小姐,是上回您救的那小子。”
没?等柳清卿下车出声,那少年便噗通一声跪在车前。
“姐姐,我什么活都能干,您给多少钱都成,我就?是想寻个安身之地”
说?着垂下头,眼泪扑簌落下,少年强忍住浑身颤抖抽噎着说?,“我实在不想再挨打了,破庙那人说?我要敢回去,就?将我杀了吃肉。”
“您就?收了我吧!”
柳清卿攥紧帕子,眼瞧着这人都要将头磕破,只好?出声制止,“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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