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发脾气,大家就必须条件反射低头认错。
没了裴胤……
齐纯芝又笑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开始不站出来认罪吗?因为我不是个好人,我当时就想有裴观若自首,这刀没有人知道的。”
为什么现在又站出来了呢。
齐纯芝从席上,缓慢地走向了裴观若身前,沉默两秒,又道,“我和陈宝翠一样年轻时贪慕荣华富贵,又生性软弱,从不敢反抗裴胤的权势,但看到他一步步不念及多年枕边夫妻情分狠心逼死陈宝翠,我真的怕了。”
她也有女儿啊。
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像裴观若一样,被威逼着去出卖身体,像个香艳丑闻一样站在风口浪尖被人审判。
“文滨是蠢材,在裴家蠢一点才有活路,有美貌有脑子就是原罪。”齐纯芝讽刺至极低语,继而,对裴观若说:“裴以稀是裴胤一手养育出来的继承人,她又是个不念及兄弟姐妹情谊的冷血性格,以后治家手段只会远超于裴胤,你妹妹文晴还小………”
太小了。
更好被裴以稀掌控。
裴观若有了宁惟羽的孩子。
宁氏家族下场,这让齐纯芝意识到她是有资本去跟裴以稀斗,这股微弱的希望支撑着身躯,慢声慢调的语气也愈发坚定:“人是我杀的,跟裴观若无关,她的供词都是假的。”
“你有人证吗?”这时,律师问了一句。
“有。”齐纯芝说:“裴家不少跟我一样的女人,都亲眼目睹到当时是裴观若先遭到裴胤的疯狂羞辱和虐待,她是出于自卫,才会失手捅伤了裴胤。”
“药剂怎么回事?”
“裴观若只是为了让裴胤情绪镇定下来。”
“不,不是这样……”裴观若手脚冰凉,钻心的痛从心尖上弥漫到全身上下,她企图去挣扎,又因应激的情绪被人控制在身前的红木桌上。
泪水,一滴滴的无端地砸下来,形成漩涡般,又清晰倒映着齐纯芝的脸。
“你是在……”作伪证。
无论致命的那刀有没有人补,裴观若哪怕终生都将被罪孽的黑纱笼罩着,都不需要任何人帮她替罪。
齐纯芝慢慢俯低,在她病恹恹的脸颊旁低语:“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吧,你母亲跳楼的那扇窗户,是我打开的。”
裴观若倏地抬眼,手指关节紧紧抓着冰冷的桌边缘。
齐纯芝自知沾满了鲜血,她如今不过是从罪恶里,筛洒出了一点点良知,最后说:“我欠你一条命。”
留有血腥指纹的匕首。
和齐纯芝当庭召集了裴家整整十名穿着一样殷红旗袍的女人做目击证人,证据链确凿到目前足以让裴观若摆脱了亲手弑父的嫌疑。
墙倒众人推,裴以稀威胁不了她们了。
齐纯芝和这些被荣华富贵眯了眼,年纪轻轻就进了裴家,替裴胤结交权贵收买人心,私下做了很多贪污受贿之事的可怜女人一起提前燃烧了自己的人生做代价。
心甘情愿的,托举起了自己孩子的未来。
林稚水虽然全程旁观没有卷入进来,却很清楚,齐纯芝之所以当众认罪,还有一点是有意当宁氏家族的面认的。
她在投诚。
想让宁氏家族念及,她也有出一份力保住裴观若肚子孩子的功劳,希望,将来裴家易主的话,如果不是裴观若坐上那位子,也希望新任家主能善待她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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