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赶在对方回宫点,温一杯热茶。
少言寡语,规矩本分,不触怒李彻。
她才能在这深宫中活下去。
如此思量着,卫嫱欲再度上前,便在此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
“等等。”
德福站在她身后,身形微微佝偻。
“卫姑娘,今早陛下上朝前,特意叮嘱过奴才,叫姑娘将这东西喝下。”
什么东西?
心存着疑惑,卫嫱亲眼见着,对方拍了拍手。
尔后有小太监掀帘而入,端来一碗热乎乎的药汤。
这是……
黑黢黢的汤汁,带着一种苦涩的中药味,正冒着悠悠热气。
下一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卫嫱杏眸微圆,不可置信地抬头。
德福用那双死鱼眼盯着她。
“卫姑娘,得罪了。”
德福公公一字一句。
卫嫱朝后倒退了两步。
天光明亮,清澈的晨色穿过华贵的屏窗,在照壁投下婆娑的影。
不过顷时,少女眸中光色亦一阵婆娑。
身前,碗中的汤药仍在冒着热气。几名太监横在她面前,他们言语上虽是和气,却大有逼迫之势。
早间的风泛冷,鬓边吹落一缕碎发,也将晨光吹得支离破碎的,险险坠在少女单薄的肩头。
见她半晌未动,德福也是无奈,他自小太监手中接过汤碗,捧着上前。
“卫姑娘。”
他道。
“此乃皇命。”
第6章 回陛下,卫姑娘她着实患有哑疾……
无人敢违,无人能违。
她自然不例外。
少女喉咙一哽,抬起一双乌眸,戚戚然看着他。
她的目光似乎是在求证什么。
德福轻叹一口气。
旋即,老太监拔高了声音,似发出命令:
“此乃陛下为姑娘准备的避子汤,烦请姑娘喝下。”
黑黢黢的药汤递至她手边。
“卫姑娘,你我都是奴才,也知晓这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你就乖乖把它喝了,我不难为你,你也莫要难为我。”
卫嫱垂下眼眸,蜷长的眼睫轻微颤抖。
只一瞬间,她竟觉得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她根本不意外,李彻会命人为她呈上这一碗避子汤。
二人昨夜虽在榻上辗转,但卫嫱能感觉出来——无论是李彻,或是她自己,他们二人并未有多少欢愉。李彻将她带入宫门、让她在殿前承欢,本就是对她的报复与羞辱。
李彻憎恶她,憎恶到了极致。
对方又怎会允许,她怀上他的孩子?
卫嫱双手捧着碗,微微仰首。
“陛下说了。”
“一滴也不能剩。”
执着药碗的手一顿,下一刻,她将下巴抬得愈发高。药汁苦涩而滚烫,苦意自喉舌一路滑下,烫至人胸腔深处,牵带起一整片烧灼之感。
一整碗避子汤。
一整碗苦涩的、滚烫的汤汁。
她自幼便喜欢吃甜食,吃不惯苦东西。
从前她生病不愿喝药,兄长便会往药碗里放好几块方糖,连哄带骗地唬她喝下去。阿爹也曾说过这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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