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意?味不明。
卫嫱回过神,摇摇头:“无妨。”
片刻,她又低声:“我们早些离开贡川罢。”
是夜,卫嫱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场梦。
她梦见眼前是一棵硕大的梨树,树上梨花纷纷,簌簌宛若飞雪。而有一名少?年站在梨树之下,对?方一袭紫衫,正背对?着她。
他手?捧一本书卷,书卷上是她的字迹。
听见脚步声,对?方回首。
只?一瞬,少?年眉眼里绽放出那无比温柔的笑意?。
“阿嫱,你来啦。”
“阿嫱,我等你了好久好久。这棵梨树又开花了,阿嫱,你不准再跑这般远了。”
“……”
李彻的眼线于房顶之上,兢兢业业守了一整晚。
直至第二天一早,他才离去。
日头初升,冬时暖阳终于有几分和煦,将天地倾洒得光影一片。踩着清晨的霜雾,那一名身着黑衣的探子恭敬跪于李彻身前。
“主上。”
彼时李彻正在书房里,捧着一本自京都而来的卷宗。
他起得很早。
小扇一般的眼睫之下,那眼睑处隐约有淡淡的乌黑色。
他又似乎是一整夜都未睡。
书房内燃着淡淡的沉水香,自八角薰笼里飘逸出宁静而温和的雾气?,如此弥散在人眉目间,将那一袭紫衫也薰得清香好闻。
李彻佯作并不在意?。
他眉目未动,只?听对?方禀报道:“属下守了一整晚。卫公子与夫人谁都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看样子,二人确确实实是真夫妻。”
男人捧着卷宗的手?顿了顿,他垂下眼。
不止如此——
他看着那眼线乐呵呵地跪在自己面前,自顾自地一笑:“属下瞧了一夜,那卫公子与卫夫人的感?情着实很好呢,嘿嘿……”
“……”
李彻:“出去。”
晨色熹微,描过窗台的金边,于案台之上,投落一朵清丽的梨花。
男人眼神里依稀有情绪起伏。
便就在此刻,闻铮大步走进庭院。迎面拂来一阵凌冽的冷意?,只?闻一声恭敬的“主上”。
对?方半跪于地,同他禀报:“主上,卫公子与其夫人,似乎想离开贡川。”
闻铮语调冰冷,毫无感?情。
“离开?”
李彻的手又顿了一下,日影落在卷宗之上,将字里行间都填满。
“是。”
闻铮点头,“派过去的人说,卫颂似乎很是留意?西北口的小河道。”
贡川西北口,有一条鲜少?有人途径的河道。河道狭窄且水流湍急,若有人往来贡川,一般都是自大道而行。
放着平缓的大道不走,偏要自凶险的小道离开……
偷偷摸摸。
瞬时间,男人眼底闪过一个?大胆的、却又称心如意?的想法。
庭院里的风声愈发急了,冷意?拂过干秃秃的树枝,于地上残存下一片斑驳的树影。李彻抬眸,顺着那一扇窗牖朝外望去。窗页敞开着,雾蒙蒙的天色,似乎将要迎来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雨。
较京都而言,贡川的天气要冷上许多。
尤其到了冬日,每至风雪来临前夕,街道上便落满了寒风,如催刀一般,直直朝着人面上刮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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