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不再等李彻作任何反应,径直转身,朝前方的巷路口大步走去。
她的步履不疾不徐,未有任何仓促,更未有任何犹豫。
那步子极稳,仿若不远处便是一条极通畅的大路。
通往光明与新生。
换言之,她在很久之前便得到过新生了。
身后似有一阵跌撞的脚步声,窸窣的衣袖沿着墙壁摩挲而?过。
在将?要踏至大道口的那一瞬,她听见自身后传来的声息。
男人似是恍恍然?回?过神。
声息顺着冷风飘荡,拂至卫嫱耳廓。
她听见——
“卫嫱,无论你如?何想,如?何想我。总有一日,我会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她脚踩在光线与阴影的交织处,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句话,真好笑?。
真是衬极了李彻那副狂傲自大的模样。
短促的冷笑?过后,她迈步,毫不犹豫地朝前走。
她不再去理会,李彻于身后的补充:
“——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回?到朕身边!”
“——心甘情愿。”
……
卫嫱回?到宅邸后,院子里下了一场大雨。
细雨卷过竹帘,窗台上一片漉漉的湿影,她方一推开窗,身后便传来叩门?声响。
兄长将?伞收了,肩上有细碎的雨珠。
水影清清落落,顺着他的衣衫滚下来。见她回?头,兄长温和?道:“今日药喝过了?”
这些天,卫嫱总有些心神不宁。
无论身处何处,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悄悄跟随着自己,便是躺在床榻之上,也难以安寝。
兄长便为她开了一副安神药。
闻声,卫嫱点了点头。
窗扉外雨雪霏霏,细密的雨点敲打着卷帘,敲打得人心神不宁。
她将?手中书?卷放下,问兄长:“兄长方才?可是去了码头?”
男人点点头。
“李彻的人可是还在那里驻守?”
言罢,不等兄长答,卫嫱已从?对方的神色中窥看到答案。
李彻不走,他们很难离开贡川。
除此,李彻还在宅府外的每条巷道上都?安插了人马驻守,目的便是监视她与兄长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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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知,对方究竟还在贡川待多少时日。
郡守贪污案已全部呈入卷宗,为首之人也已枭首示众。现如?今,李彻在贡川已无再待下去的必要。卫嫱只期盼着,自京都?早些传来前朝信件,让李彻这个“闲人”早日归京。
他留在贡川,真是闲得发慌。
窗页方一推,迎面一阵凉风袭来,冷意涔涔的湿风吹拂过鬓角。忽然?,一只长羽破空而?来。
那羽毛有些锋利,落势极准,恰好扎在微微摇摆的窗棂之上。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卫嫱伸手捻起?长羽。只见羽毛尾端恰好藏了一张字条。
万分熟悉的字迹——
“阿嫱,陪着我。”
右眼皮突突跳了跳,卫嫱眉头紧皱起?。
“怎么了?”
兄长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朝这边探了探身子。
“遇见什?么了?”
她快速将?字条揉作成团,碾在手指之间,而?后佯作无事。
“无妨,刚刚有一只鸟在窗边停了停。”
卫嫱说得平淡。
她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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