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从前在京城,在深宫中,所经受的那些?磨难与过往。
出剑招式不由得愈发狠,愈发狠厉。
李彻就这般倚于拱门之处,无声看了她许久。
直到又一股冷风吹打入庭院,拱门上垂花乍一抖落。
伴着风声,男人的声音飘灌入耳。
“阿嫱。”
“京城那边来信了。”
她并不在乎,手上动作?未停。
“我可能——”
对?方声息又是一顿,李彻抬眸,似乎看了眼她飒爽的背影,
“马上要离开贡川了。”
这一声,卫嫱的手才终于停住,她猛一收势,浅声道:“恭喜。”
恭喜?
冷风亦吹灌入男子眸光之中。
带起?他深紫色的衣袖飘然。
他的衣袂随风飘舞着,几许金光落下,坠在他玉冠之处。
须臾,卫嫱听见?李彻道:“你可否,我说……你或许,愿不愿意随我一同回京城?”
这声音方一落,对?方又唯恐她会?立马拒绝,赶忙补充道:
“只是回京城,阿嫱,不是回皇宫。”
男人的声音有些?着急。
“前些?日子我也与小翎说起?过,讲起?京城中的许多事,她也很想去京城游玩。待到了京城,我会?将?你们迎回卫府,还有小翎她……我会?为?她请全京城最好的老师,那孩子天资聪颖,若是觅得良师,日后?定成大器……”
絮絮一声,还不等他言罢,只见?破空铮然一道剑势,卫嫱右手长剑径直一挥。
那剑风险些?劈在他面上。
拱门那边的男人一侧身,将?剑锋躲过。
卫嫱两眼看着他,缓缓收势。
李彻眉心微蹙,与她对?视,眼底醉意与情绪涌动。
卫嫱收了剑,将?长剑搁置于石桌之上,缓步朝着那人迈去。
天青色的裙角轻轻荡漾开,宛若一朵清丽的芙蕖。
又宛若那坚韧的、生生不息的野草。
散发着强韧的生命力。
男人自墙壁边站直了身,他身形颀长,拱门外?的台阶处落下一段断断续续的影。
卫嫱直视着他,眼神并未退缩,反倒有几分逼仄。
“李彻,你看着我。”
她清声,“你好好看着我这张脸。”
她被兄长易容,而今面上这面皮仍未换去。
即便“相处”已有数日,瞧着眼前这样一张略显陌生的脸庞时,他仍有几分恍惚。
卫嫱道,声音里已然有了质问:
“你看着我这张脸,不觉得陌生么?”
“你不觉得愧疚?”
“不觉得心虚么?”
身前男人嘴唇微动,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却于他未开口之时,那声音又被身前女子截断。
“你又是如何?大言不惭地诓骗小翎,对?着那样一个三岁的孩童下手?”
“京城富裕,觅得良师?”
“阿嫱,我……”
卫嫱不由得笑了:“陛下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您怕不是真的忘了,当初是我夫君入宫,十五岁便拜为?太子少师,传授课业于各皇子。便是陛下您,当初也不过是我夫君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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