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 针尖排布犹如蟒蛇一般,锋利,迅猛,带着致命的毒。她很清楚,南郡人极善养蛊,尤其是这一位面冷心狠的南郡二?皇子,更是浑身上下都?藏着要人一招毙命的剧毒。
这个不速之客,深夜孤身潜入,绝非善类。
她看见李彻下意识欲侧身,却又因她立于身后,方扭转的身子又倾斜过?来。他迅速自腰间抽出?长剑,一道凌厉剑光闪过?,数不清的银针就此砸出?细细密密的声响。
铮、铮、铮。
滕慕歪头,右手?三只挑着,立马又有银针飞刺而?来。
卫嫱不禁道:“当心!”
那南郡二?皇子,浑身上下藏满了暗器。
李彻右手?将她护着,左手?五指持着剑。他虽自幼习武,可于对方猝不及防的压势之下,他的左手?用起?来并不甚灵敏。见状,卫嫱也不禁有些急了,眼?下滕慕是敌非友,她果断自袖中取出?那柄精致小巧的匕首。
又一道寒光闪过?。
听见自耳旁传来的声响,李彻回过?头,看见她手?中短匕,脸上有错愕闪过?。
然,仅是一瞬之间,他回过?神,唇角边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弧度。
李彻右手?轻握住她的手?腕。
“躲朕身后。”
手?腕上猛地一道力,她的身形被人一拽。
还未及趔趄,卫嫱耳畔已落下一道清润温柔的男声。
“朕虽废了右手?,却也没有废物?到这种程度。”
“要朕的女人来替朕抵挡住这些暗器。”
卫嫱一怔,旋即咬牙:“我并未说要替你抵挡。”
她是怕他们两个一起?死在这里?。
“李彻,少自作多情。”
她的声音发寒,闻言,皇帝却笑笑。
对方对于她的冷言冷语早已司空见惯。
便就在此时,方被劈落在地的银针却像是忽然生了翅,自地上猝不及防地炸开,如旋花一般朝卫嫱炸来!
说时迟那时快——
卫嫱身前落下一道黑影,几根银针钝入血肉,“刺啦”一下,又于卫嫱手?背处划出?一道血痕。
李彻目色一凛,眼?神怫然。
身前之人为她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银针,可虽如此,仍有一根银针自卫嫱手?背处划过?。
有血珠细细密密的渗出?。
又顺着她的手?指流下。
云翳缭绕。
月色铺就,如碎银一般坠于地面上,沾染星星血迹。
这一阵钝痛,卫嫱方欲抬手?细看,忽然被人捉住了腕。
李彻面色愈加阴沉。
夜风拂过?,轻撩起?男人明黄色的衣角,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攥握的指节泛着青白之色。
卫嫱知晓。
他这是动怒了。
男人薄唇紧抿着,眸光于夜色间闪烁。
便就在此时,立于不远之处的滕慕忽然自腰间取出长剑,他动作行云流水,于自己手?心处亦划出?一条不深不浅的血口!
不光是卫嫱,便是连李彻都未预料到滕慕的动作。
二?人一下怔住。
鲜血蜿蜒至他手?腕上那一只明月镯。
便在此等间隙,滕慕手?中忽然长剑一挑,极合时宜地,一滴鲜血自落至那锋利明亮的长剑之上。
“借皇后娘娘的血一用。”
滕慕的语气并不算客气。
许是被那剑风惊到,卫嫱下意识朝后闪了闪。余光之处,她不经意瞥见李彻不知因何皱起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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