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哀声:“阿嫱,你不必这?般。阿姐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南郡,是阿姐无能。你还这?么?年轻,阿姐不能让你嫁过去,毁了你的一生。”
滕月伸出?手。
阿姐手掌柔和,温柔地轻抚过她的发顶。
她自幼是被阿爹与兄长?教养长?大,虽说二人皆待她很好,或许也是性别的缘故,卫嫱从?未感受过女性长?辈这?般柔软的关?怀。听这?阿姐的话,看着对方因自责而通红的眼眶,卫嫱的眼睛也一下红了。
一面是自幼流离在外令人无比心疼的小妹,另一面是压在肩头千斤之重的家国?。
卫嫱回?抱住滕月纤细柔软的腰身,她头发亦披垂,依依落至二人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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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见,一贯坚强的长?姐落泪。
她也轻抚着长姐薄薄的后背,温声安慰道:“阿姐,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怎么能说没事?西蟒虽说离南郡并?不算远,可那些粗鄙的西蟒人,却是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我怎么?能放心叫你和亲过去,蒙受此等大辱?与其这?般,当初倒不如……倒不如……”
滕月的声音小了下来。
卫嫱猜到她后半句话想要说什么?。
——倒不如让她当初就跟着李彻回?去,回?到大宣。
“至少那大宣皇帝,待我阿妹是真心……”
她不会?受辱,更不会?受苦。
月色清浅,朦胧覆于少女衣肩处,卫嫱抿了抿唇,轻声:“长?姐无需这?般自责,阿姐,我有主意?的。”
“你有什么?主意??”
灯色与月色交织下,女人泪眼朦胧看着她。
卫嫱垂下眼眸。
“阿姐您也说,李彻待我是真心。”
那她何不利用这?一份真心?
她在赌。
赌李彻会?来,赌他会?出?兵,增援南郡。
滕月抬起头,目光之中,微微带了几分讶异。女人与她一般抿了抿唇,却是欲言又止。
灯色于她那双浅色的瞳眸中烟煴了半晌。
卫嫱也知晓此时她要说什么?,于是出?声宽慰:“阿姐,我既这?般做,便是有自己的把握。更何况,小翎尚还留在南郡,我又怎舍得丢下她一人?”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滕月登即回?望了她一眼。女人眼底疑虑消散了些——是啊,小翎都?在南郡,卫嫱又怎么?能忍心丢下她?
小妹她……是有把握的吧。
卫嫱垂下眼帘,眸光轻微闪动。
月影莹白,亦于其眼睫上翕动着,许是心虚,又许是旁的缘故,她并?未迎上长?姐满带着期冀的目光。
她同长?姐说,她要赌。
——可这?胜算,卫嫱却不知自己应该有几分把握。
帐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将天地也冲刷得一片澄澈。再一次穿上眼前这?一件嫁衣,炽热的鲜红色于眼前弥散开来,那般鲜艳的颜色,明媚得像是一团火。
卫嫱已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看见这?般明艳的正红色。
南郡的嫁衣与大宣大有不同,虽说火红的嫁衣上,都?是一样的镶金戴玉,可眼前这?件嫁衣的裙尾却收窄了许多。卫嫱屏退周遭侍人,兀自将嫁衣穿好。
不光是裙尾,便是连那一对宽大的袖摆也收紧了许多。
似是为了行?某事方便,而特意?这?般缝制。
迎亲的队伍一早便到了,西蟒似乎是要刻意?羞辱南郡,接亲行?列布设得异常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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