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身上披了一件冬天才会穿的羊绒大衣,是出门前安娜一定要他穿着的, 她总是为他底子欠佳的身体格外操心,像悉心呵护着一个美丽易碎的水晶娃娃。
安娜一只手牵着丈夫的手,试图把丈夫那温度总是比常人低上不少的手心给稍稍捂热一些;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小巧的南瓜灯, 南瓜灯里点着的烛火映亮了前行在林间的路。
倒不是特地为万圣节而准备的南瓜灯,毕竟距离万圣节到来还早得很。只是今天早上做南瓜羹的时候, 对着厨房里摆着的大南瓜突发奇想地喃喃了几句,她那做起各种手艺活都相当灵巧的丈夫就这么三两下做了个南瓜灯出来, 做得一点都不输市面上售卖的那些。
一边在这片宁静中喃呢细语互诉着,一边缓缓踏过已然铺满林间的落叶,循着前方的光亮, 一点点向着那里靠近。原以为是林间的那汪湖泊因着月光泛起跃动的波澜涟漪, 走近后才发现,那光亮不仅仅是因为映在湖面的月色, 还有舞动在湖边苇丛间的萤火虫。
“纽约的确很繁华,但是, 到底太过喧嚣了……我果然还是更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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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走到湖边,将手中的南瓜灯举起, 烛光与萤光交相辉映。
几步远处,费奥多尔则是不知何时缓缓停下了脚步, 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称得上“动人”的画面。
一头在黑夜里也仍是那么耀眼的金色长发编扎成蓬松的鱼骨辫搭在肩头,垂落在那身白色与淡粉色相间、绣着花纹的传统鲁巴哈连衣长裙上。白皙纤长的手指提起那盏橘色的南瓜灯, 而无论是橘色的烛光,还是粼粼月色间舞动着的萤火光亮,都不及那双透亮的绿眸所溢出的光彩,如同上帝不小心散落在人间的宝石一般。
而那对宝石,此刻看向了他,映出的影像也只有他,满满都是他。
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嗯,我也更喜欢这里哦,我亲爱的安妮娅。”
走上前去,微微俯身,轻轻吻上这只属于他的无瑕的宝石。
……
夜风轻轻拂过,偶尔卷带起几片白桦落叶。
湖边一条已长出了点点青苔的木头长椅上,坐在那里的安娜伸出掌心,接住了一片随着夜风缓缓飘落在掌心的金色白桦叶,轻轻搭在了此刻整个人躺在长椅上、头枕着她大腿的丈夫的脸上,落叶将那张正在闭目休憩的脸遮住了一半,更显出一份俄式忧郁美。
口中,轻轻哼唱着那首《斯卡布罗集市》。
当她亲爱的费佳开口央求她给他唱首歌吧时,不知是因为此刻的氛围太过适合那首歌、还是因为他曾为她用大提琴独奏过这首曲子在她心中流淌得太深,下意识地便哼唱了起了这曲民谣。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代我向那里的一位姑娘问好)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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