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梦境和安娜单单因为这描述便吓出的尖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做噩梦的人变成了她。
“但是,真正让我痛苦、颤抖、在这场梦魇中快要窒息的原因是……安妮娅,你呀。”
“我?!”
“嗯,梦里,你也在哦……但是你就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变色龙将我的脖子咬断,却无动于衷,就这么漠然地站在那里,然后,我那被咬下的头颅上,眼睛还在睁着,绝望地注视着你……”
“……别说了!费佳!”
安娜急急地打断了费奥多尔的话,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可即便如此,她的心脏也依旧如擂鼓般剧烈跳动着,久久无法平静。
费奥多尔就这么枕在安娜的心口处,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因他而失常了的心脏,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竟带着一份满足:
“真好……安妮娅在为我而恐慌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深陷那样的险境……”
“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
“不会的,怎样都不会的,费佳不会出事的……只要有我在……”
“嗯,好,不会的,人们不是都说,梦境总是相反的吗。”费奥多尔温柔地哄着,而这温柔的话语像是在下蛊一般,“无论发生什么,安妮娅都会站在我身边的,是吗?”
“当然……不站在费佳身边,我还会站在谁的旁边呢……我只爱费佳啊……”
拥抱得更加紧密,仿佛想要抓住在漩涡中能够给自己带来支撑的浮木一般。安娜喃喃着,只是这话既是在向她深爱的丈夫表达着爱意,又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在说服自己什么呢?在说服自己要去爱费佳,一定要去爱费佳?可是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去说服呢?她不是一直一直都爱着费佳吗!
拼命地想要消除掉心底深处隐秘的角落里,那个疯狂的想法带给她的影响……
听到费佳描述那场梦境时,她心脏跳动得那般剧烈,不仅仅是因为那的确是场可怕的噩梦,更是因为……她心底最深处,竟然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叫嚣着……
要是这个梦境,能够成真,该多好啊。
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心底深处不知为何而潜藏着的疯狂的“自己”。
那个对亲爱的费佳充满了杀意的“自己”。
……
翌日——
临近中午时分,莫斯科冬日的太阳才终于完全升起。
透过窗帘照入的阳光、房间里热腾腾的暖气,很难让人不感到舒适。安娜一点点幽幽转醒时,鼻息间还闻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香气,偏过头看到了一旁柜子上摆放着将将燃尽的香薰蜡烛……
是在她睡着了之后,费佳点燃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她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啊?
安娜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还有些不清醒,今天醒来后大脑转动得有些迟缓,直到拿过床头的手机,看到竟然一觉睡到了午饭时间啊!
地下室——
听到脚步声匆匆地朝着这里传来,费奥多尔淡定地收起了手里那张被他打了个血红叉号的照片。
醒了呢……看来昨晚后半夜睡得还不错,他在香薰蜡烛里添加的那些安神的东西还是有效果的。
“费佳,已经十二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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