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歌德先生同为“七个背叛者”的成员,是有着共同的理想与信念之人, 所以他才觉得歌德先生会是个可靠的盟友,才一起设下了这一连串针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夫妇的“陷阱”。
如果他现在发动他的精神控制系异能“变色龙”的话, 还来得及吗,会对歌德这样的顶尖超越者起作用吗?
“别紧张,年轻人, 也许你我之间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存在分歧, 这很正常……在我们各自的国家有所冲突前,我们不会是敌人的。”
歌德看穿了此刻眼前这个俄国青年的所思所想, 率先递交出自己的坦诚:
“我也并不认同魔人的观点……消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不,所有事情若是做到极端, 反而适得其反。在我看来,异能力者应该在一套合理的规则下得到管束, 而非直接清除。但是对于那本传说中的‘书’……我的确认为那不应存在于世,比起千千万万的异能力者而言, 那才是埋藏于这个世界、并且可能会搅乱这个世界的地.雷。就像我刚刚所说,‘极端’是最可怕的, 而那本‘书’正是这样一个极端的存在。纵使让‘书’发挥作用有一定的条件限制,但从能够达成的结果而言,终究是一种极端的万能,一种能够颠覆一切、将过去的存在宣判为‘不’并肆意改写曾经的万能。”
“我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当然是东国、西国能够合并,德意志这片土地重新归于统一。用‘书’来达成这一点当然是可行的,我可以在拿到的书页上,去重新书写这个国家的历史,去把那些步伐迈错所带来的历史‘遗憾’‘纠正’过来,但那样一来的话……被我操控的历史,还是这个国家的历史吗?而无数被裹卷在历史的洪流中向前走着的人们,他们的人生也会因为我的重新书写而改变,人生被这般悄无声息地改变,‘他们’还会是‘他们’吗?而且,用这种方式强行得到的‘和平’,又能够维持多久?因为未来的历史依旧是要由‘人’来创造的,而‘人’是具有最大不确定性与创造性的生物,没有人能够在一纸书页上就提前宣判好未来的一切。”
“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的确得到过‘书’残页中的两张,其中一张我用来做实验了,验证这个‘宝物’的有效性……就是在迈阿密‘捉弄’魔人先生的那次。而另一张……你应该也知道的,‘书’是没有办法没彻底破坏的,撕不烂、烧不毁,所以我决定,把那纸书页,送到另一个世界去吧。也许在那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那纸书页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纸,说不定已经被哪个调皮的孩子在上面随手涂鸦了吧。”
说话间,歌德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看起来颇为古旧的石板,握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
“另一个世界?”契诃夫听得更加困惑了,虽然他也明白这世上必然存在着许多其他未知的领域,但还从未真正去探寻过。
歌德示意了下手中握着的这块古老的石板,“这是德累斯顿圣母教堂里一块石板上掉落的,没人知道那块石板的来历、那块石板存在了多久……但这石板莫名就是与我的异能力很契合。我的‘浮士德’能够把人的灵魂送去另一个时空间体验‘噩梦’之旅,而‘浮士德’与这块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相碰撞时,不知道是不是某个时空间也存在这样一块石板,剩下的那纸书页就这么被‘召唤’走了,从我们的这个世界消失了。甚至这可能只有一次有效性,因为我的异能力对德累斯顿石板不再起作用,如今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罢了。”
听完了歌德的这番讲述,契诃夫久久沉默不语。
他有在判断歌德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是很遗憾,他的判断是……歌德并不是在说谎。
“在埋怨我就这么把两张宝贵的‘书页’毁掉了吗?”歌德笑了笑,接着望向教堂恢弘的穹顶,目光愈发深邃,“未来,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会有一场大‘变革’吧,但当下我更在意的,是我深爱的这片故土能够恢复原本的样子,期待着那道横亘着的柏林墙倒塌的那天……如果你依旧对‘书’存有执念的话,与其满世界地区找散落各处的残页,不如想办法去寻找‘书’的主体吧,那么多张空白纸页,足够你去书写你的心愿了。”
“那是自然,‘书’的主体,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
“那么,年轻人,我再给你一个建议……”歌德收回目光,看向安详地躺在地板上的费奥多尔,“留着这个魔人吧,虽然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但越危险也表示他的价值越高,也许未来有一天他会比你更加急切地渴求那本‘书’,你们也不是没可能会有成为盟友的一天……当然,前提是,他能够活着从‘浮士德’的世界中走出,没有变成滋养梅菲斯特的养料。”
教堂侧面一排的圣灵雕像后,一个潜藏的看起来仿佛非实体人类的“费奥多尔”默默听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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