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过你的要求吗, 缘一?”岩胜始终垂眸看向向他睁大双眼讨说法的缘一,以包容态度接纳了他因妖怪术法产生的多余而纷杂的情绪。
“我每次都采纳了,你对我的指控毫无道理。”
现世阶段确实如此。缘一汹涌的气势霎时间偃旗息鼓, 像被扎漏的皮球泄了气, 软绵绵地靠在树边, 以兄长的温柔态度压抑脑中时刻争吵的声音。
原先倒在树边的半田恍恍惚惚清醒过来,头痛眼花, 眼前是充斥着旧电视的雪花点。
他一转头看见脸上长着红色火焰的人坐卧在身边吓得大叫一声, 弹坐站起, 发现身上的衣服遍布墨点, 这倒不稀奇……可怎么有落叶和灰尘,还有虫子!
不对——半田刚清醒过来的脑子立刻被一个念头占据:他必须要去山的那边……
“你只是我的幻觉吧, 最近出现了很多幻觉呢, 哈哈哈幻觉肯定谁都有吧, 很平常呢,不过你的形象很艺术,发量也很多!说起来最近我的幻觉里出现的书法家老师们都没什么头发了……我究竟在说什么,额头莫名好痛,唔……”
半田嘟嘟囔囔半天,决定忽略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怪异孩子,一转头发现有个十五六岁的高个子少年站在身后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嗬!吓我一跳,今天幻觉里有两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这超出我的忍耐限度了,都给我赶快消失!我可没时间应付你们。”
他说着摇摇晃晃地往某个方向行走,疲惫感随之而来,不明白自己刚刚激动什么,慢慢走明明也可以到达目的地,可是为什么要去?
这几天发疯一般滋长写书法的念头,仿佛重拾起过去的想法:成为超越父亲的杰出书法家。
那不是早就释怀、放下的东西吗……
“你的名字是?”
那个容貌与地上坐着的邋遢孩子相似的少年出声,声音是他想象不出的沉稳,询问的语气颇为认真。
“既然你这么问了……半田清,我的名字,不过现在更习惯叫半田清舟更多了啊……”
岩胜收回放在缘一背后脏兮兮的落叶堆的注意力,他发问是想知道“病患”的名字以防面对乡长时露馅,可这家伙的名字叫“反省”?
既然身中术法,大概名符其人。
“目前是村里的书法老师,但是幻觉知道这些也没有吧。”
半田开朗地挠着发热的额头,迷惘地继续吐露心事:“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山的那边,那是我经常走过的地方,有什么稀奇的?最近,自己都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啊。”
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坚定的选择,如今身为书法老师的自己,想要重拾什么样的过去呢?
这个“反省”老师,是憨憨啊。
岩胜摇头,摸着下巴,怪不得忽然这么有活力。中了术法者忽然受指引前往某地,那结果必然是——
妖怪认为是时候吃掉猎物了。
他表示:“很好,我带你去吧。”
“谢谢!你人真好,但是做不到吧。”半田抬起脚步继续赶路,就算幻觉里的少年再热心,假的就是假的。
岩胜偏了偏头,“缘一,走吗?”
“一起……”看得出来,缘一正在奋力与脑中思绪作斗争,他扶着树干站起,走到兄长身侧。
岩胜没有让缘一继续摆动软绵绵的胳膊腿,出手提起他的后脖领,“走吧。”然后眼神一凛,忽然转身用另一手准确夹住一张飞来的符纸,只可能是远山言的。
感到纸张在他指缝里像受到牵引一般往某个方向挣扎前进,与半田想去的方向达成一致。
不是本人跟来,说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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