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缘一一听见那个人就会散发出不爽的气息,倒不是严胜敏锐,相对于平时情绪稳定的缘一,那份讨厌实在太明显了。
可上面只有一句话:「缘一相信兄长会依照规划生活,祝您未来好梦。」
兄长?
原来缘一已经将自己视为哥哥了吗?
严胜努力转动脑筋,他好像没做过合格的兄长会做的事,平常是缘一照顾他更多一些,他总是有点慌张冒失。
严格来说,他与无幻是以不同的方式持续地给缘一找麻烦吧。
他折起这封信揣进口袋里,搬出了朝日宅。
严胜都没找到朝日夫妇的联系方式,只能拜托隆子阿姨把死讯传给朝日惠士的父母。
“还有这封遗书。”
严胜把缘一的信下压着的另一封信交给隆子。
“是朝日惠士留下的遗书,要给他的父母,还有您看。”严胜严谨地按照两封信的落款姓名分别称呼,也没把缘一留个自己的信给别人看。
朝日的信旁放着的钱严胜也都给隆子看过了,按照信中所说应该都要留给这位温柔好心的阿姨。
不过严胜对惠士信中对父母充满挑衅、对各种安排表示厌恶的话很疑惑,这与缘一的表现截然不同。
“你……不伤心吗?”年纪上了五十岁的隆子听见惠士出事几乎晕倒,眼前的与他朝夕相处的朋友并未表露出伤心。
“如果对自己生命足够负责,就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死亡了。”
无幻先生同样是对自己生命不负责之人。
严胜冷静地评判,然后向隆子鞠躬告辞。
身后传来女性断断续续的细碎啜泣。
小风听见这消息时也发出了这样的哭声,诧异的、悲伤的,而在得知无幻被关后,她反应更加激烈。
她不想失去无幻,仁只能给她看无幻的现状,浑噩疯癫,以此说服小风接受现实。她反而下定决心照顾无幻,仁并不阻拦。
“无幻怎么会这么做呢?他是人类,不是什么疯子杀人犯。”风始终维护无幻,她从没想过他会直接杀死缘一。
不如说她一直更怕的,是无幻想要死在比他强的缘一手中。
严胜没有去怪罪谁,仔细想想他没立场。
他只是察觉到一个现实。
自己也有消化不了的事啊。
他想要抓住的人不仅是幼年时虚幻的淡青色长发身影,还有眼前的人。
那天凌晨,被仁唤醒的严胜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缘一冰凉的脸,好像五官渐渐清晰一般在手中描绘。
一阵风吹过,他霎时清醒过来,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又在想是不是在做梦。
因为周身违和地感受到了热度包裹,仿佛不在月下,而是沐浴着日光。
“为什么你会如此选择呢?”
——他根本想不通。
最终,严胜没有按照计划日程动身前去京都,在本地租房暂且居住。
不再练习剑技,竹刀和护具没有扔掉,被搁置进了储物室。
工作、吃饭、和睡觉组成了生活,与此同时,他开始做梦。
梦里意料之外不是坏事,都是以前与缘一度过的生活,严胜还挺喜欢这些梦境,渐渐的,他恢复了一些活力。
然后他顽强地用一只胳膊收拾行囊,另一只昨天摔下楼梯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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