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长剑。
柳禾忍不住暗暗瞥了一眼。
只这一打眼,可巧让她瞧见了来人战甲上的群山峰峦。
是……长胥川?
这几日她倒是听说了些这位四殿下的规矩。
每场战斗结束后,长胥川从不留下助众人清理战场,次次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夕阳西下。
亮眼的光辉洒在男人染血的战甲上,莫名透出了些怅惘和悲伤交织的情绪。
他似是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意识到角落还有一人。
长剑静静撑在地上,晕染开的小滩血水格外刺目。
长胥川就这样静静站在原地,柳禾就这样静静看他。
不知过了多久—— 网?阯?F?a?布?Y?e??????u???ε?n?Ⅱ?????????.??????
男人握剑的手忽然松开。
长剑重重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铮铮剑鸣宛如战士的低泣。
柳禾更加清晰地意识到——
长胥川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
这不是打了胜仗的少年将军该有的状态。
她眼睁睁看他屈膝坐在高台之上,另一条修长的腿垂落在下方,任风拂起微乱的碎发。
此时的长胥川,像是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似乎……很无助。
柳禾不由愣在了原地。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长胥川略略侧首。
见踪迹被发现,柳禾也不再继续躲闪,缓步走出去关切地看着他。
“你……可还好?”
听出了她的声音,长胥川并未设防。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城楼之下的残骸,看自己的手足同胞如何将其他伙伴拼凑完整。
甚至……
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尸身。
那一刻——
柳禾见他似乎连指尖都在轻颤。
“我不喜欢杀人。”
突兀的一句话。
鲜活的生命死在刃下,悄无声息。
他是英雄,却也是罪人。
“沙邦境内有个传说,人活着时杀的人若多了,死后便会下地狱。”
男人顿了顿,语气很轻。
“母妃这些年在宫里吃斋念佛,日日化解我的罪愆,我却从来不敢回京,毁了她那片净土。”
柳禾一愣。
她竟从未想过,长胥川会是这样的性子。
太善良的人总是容易细腻敏感。
无法想象这么多年里,他在战后要经历多少煎熬,也怪不得从来不与将士一道清理战场。
面对着如山尸骨,就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自己犯下的杀戮罪孽。
此时,城楼下。
少年一仰头,恰好看见了上方的两个人影。
是小柳和四哥……
长胥墨微微愣怔,终究还是默默垂下眼帘,没有打扰。
小柳像纯净无暇的月,抚平心底的一切创伤。
让她去安抚一下四哥也好。
……
城楼之上。
柳禾略略迟疑,还是给他递过去了一方绣帕。
不喜杀戮,自然不喜血污。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轻轻包住了她的手。
少女这双手温柔平和,像他年幼时的母妃一样,抚慰人心时带来安宁。
柳禾一怔,到底还是没有抽回手。
“你记不记得我叫什么?”
他……叫什么?
不是长胥川吗。
见她久久未言语,男人垂眸间略有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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