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未放水,他也没有力气去拿,索性将药干吞了下去。药丸黏在喉管,苦味在整个口腔蔓延。
他合眼靠住床架,半刻后体内那种恼人的无力感才稍稍缓解。
恰门外有人敲门。
“大人,侯二公子求见。”
侯远庭这个时候来,多是为侯贺求情。纪宁回拒:“不见。”
前人刚离去,后脚门又被叩响。
一股躁意自胸中腾起,纪宁蹙眉,却听门外是阿醉的声音。
“主子。”
躁意抚散,纪宁撑着手坐直,唤人入内。
阿醉甫一推门,就看见坐在床边虚汗淋漓的人,他速去倒了热水端到人嘴边。
等喝完了水,纪宁的脸色才渐渐回红。他谢过阿醉,缓了缓问道:“事情办妥了?”
阿醉答:“奴已经将侯贺的罪证全部收集,静待主子指示。”
按照前世进程,如今侯贺应该已经被关押进了大牢。
但由于此次“暗杀”无确凿证据,“围街斗武”也并未造成人员伤亡,所以最终在萧元君的授意下,此案就大事化小,叫侯贺蹲几日大牢便作罢。
纪宁叫阿醉将收集的证据交由自己过目,厚厚的一箱纸页里记载的罪行,桩桩件件都是重罪。
大致扫了一眼,确认和前世收集的罪证无出入,他吩咐阿醉:“把侯贺入狱的消息放出去。”
如今萧元君不愿拿侯家开刀,朝中对侯家是一半忌惮,一半迎合,如此,唯有靠民意。
他卷好罪状,补充道:“另外再派些人手造势,就说……侯贺此次刺杀朝臣,死罪难逃。”
侯贺在京都这些年坏事做尽,民间不会没有冤屈。放出风声让民众知道此次他死罪难逃,必定有人会站出来鸣冤。
世家势力再大,大不过“民意不可违”。
阿醉领命,“奴这就去办。”
是夜,“侯贺入狱”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隔日,民间议论之音泛起。
第三日,一男子持状纸于京都府台击鼓鸣冤,状告侯贺强抢人妻,致一死一伤。
第四日,府台下人满为患。
有告侯贺滥杀无辜;有告他贪污受贿,私开铁矿;亦有人状告其伙同外商,买卖人口……
状纸一摞一摞地送进宫,侯严武在帝王寝殿外跪了一日,却始终不见帝王表态。
第五日深夜,一女子敲响纪府偏门。被带到纪宁跟前,女子摘去斗篷,露出一张异域风情的脸。她见到纪宁便跪了下去,
“民女兰努尔,拜见大人。”
又是一张熟悉的脸,尽管知晓对方来意,纪宁还是问道:“你求见本官有什么事?”
兰努尔答:“民女要状告将军府侯贺。”
“状告他为何不去京都府台?”
兰努尔低敛着头,“民女要告的事,京都府台管不了。”
纪宁抬手,示意阿醉去门外守着。
屋内再无旁人,兰努尔方松口道:“民女要告侯贺……私藏甲胄。”
纪宁凝眉,“私藏甲胄等同谋反,你又怎知我能管得了?”
兰努尔抬头,“那日大人路过听雨楼,撞见侯贺围街斗武时,民女就在那举靶女子之中。民女知道,这次侯贺入狱是大人主持的公道,民女不信旁人,只信大人。”
纪宁声量压低,“侯贺私藏,怎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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