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门外小厮敲了敲房门。
闻言,兰努尔与纪宁双双探去视线,有帷幔和门扉遮掩,二人只能看见一穿着深蓝银纹锦袍的男子立在门后,手里还提着一漆木食盒。
“大人,寻你的。”兰努尔道。
纪宁仔细端详,实在想不出这种时候会有谁来寻他,但他还是向兰努尔道了声“失陪”,跟随小厮下楼一探究竟。
下了台阶,纪宁遥遥望去,便看到了萧元君,略感诧异的同时,一丝“理所当然”的情绪也随之闪过。
他下意识加快脚步,然而尚未与人碰面,四位姑娘先一步将人围了起来。
因萧元君今日穿的便服,近处又没有侍卫跟随,几位姑娘将他当成了寻常食客,笑盈盈地打起了趣儿。
“今日过节不开店,公子来错时候了。”
“哪儿来的俊俏公子?今夜家家团圆,公子怎的独身一人?”
“既来之则安之,不如一起热闹热闹?”
说着,几位姑娘大咧咧的竟要拉人,纪宁欲出声阻止,却见萧元君冲他摇了摇头。
如此看来,他并不想挑明身份。
纪宁心领神会,于是只道:“几位姑娘,这是我朋友。”
姑娘们认不得萧元君,但识得纪宁,一听自己调戏的人是纪大人的朋友,纷纷吓得落荒而逃。
旁人散去,纪宁拱手行礼,萧元君伸手搀住他的手腕,往上抬了抬,让他直起腰身,“不必,今日我只是你的朋友。”
纪宁诧然相视,别扭地换了称谓,“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
萧元君答:“我去府中找你,他们说你来了听雨楼。”
回来的这些日子,萧元君一直在思索该如何缓和与纪宁的关系,阻止前世的悲剧发生。
思来想去,按照纪宁的性子,若他过于热情直接,反倒会将此人推远,因此,唯有循序渐进。
他往屋内看了一眼,反问道:“你呢?怎么到这里来了?”
酒楼人多,不是能畅快说话的地方,纪宁抬手,“边走边聊。”
于人同出酒楼,他答道:“伯母来信说行程有变,赶不回来过节,恰好兰努尔邀约,便过来凑些热闹。”
听到“兰努尔”三字,萧元君免不得有些吃味,“你同她素来交好。”
一语出,他便感觉纪宁的目光停驻在了自己身上,惊觉自己说出了心里话,他紧忙改口,“我没别的意思。”
纪宁不语。
萧元君担心他误解自己,解释道:“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并非要插手你与谁交好,有人相伴,我觉得挺好的。”
纪宁望着有些手忙脚乱的人,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人的小心翼翼。
与此同时,心底一直悬着的某个答案终于得以落定。
他和兰努尔现在除了酒楼,别无其它交际,兰努尔甚至还未入住相府,何来的“素来交好”?
他静看着萧元君,明知道对方也是重生,明明现在就可以挑破一切,但他居然害怕了。
他害怕知道真相,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萧元君为什么会重生。
他不是帝王吗?
不应该万寿无疆吗?
远处有人在放爆竹,声音响彻整条街道。
纪宁回过神,掩下眸中忧思。他看向萧元君手中食盒,岔开话题,“陛下手里拿的什么?”
萧元君追随他的目光看去,无声泄了口气,“带了些饺子想同你一起过节,现在应当已经凉了。”
如此,倒让纪宁有些愧疚,“陛下心意,臣辜负了。”
什么陛下?什么辜负?
萧元君道:“今日不成,明日我再来。还有,今日你我只是好友,别再以君臣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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