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白天受了寒,脑袋糊涂,纪宁竟一时琢磨不透萧元君的用意。
为让他宽心,萧元君坦白用意,“他不敢直接杀皇帝,但敢直接杀不是皇帝的‘萧元君’。”
纪宁豁然明白,他这是要引蛇出洞。
“可……”
萧元君先一步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危。”
纪宁兀自一怔,赧红了耳根,一时间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见状,萧元君暗暗露笑,连神色都比方才愉悦了几分,
“此程我会安排侯远庭护驾,这样一来有他在,侯严武在京都也不敢乱来。其次,你我若真有闪失,正好借此肃清一下侯家。”
好一个一石二鸟,妥帖周全的谋略。
纪宁正想再感叹一句,不愧是三十来岁的萧元君,就听三十来岁的人话风一转,转到了他头上。
“此事你若无异议,就这么办。另有一事更要紧,需得你答应我。”
纪宁不由警觉,“何事?”
萧元君眸光一亮,满是笑意,“我既然答应让你同行,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件事。”
纪宁不语。
萧元君继续,“早前派去疆外寻医的队伍回来了一支,此去南地,我将他们也带上,你需得好好配合医治,如何?”
“……”
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
纪宁最是吃软不吃硬,明知对方是为自己着想,却忍不住回呛一句,“若我不愿意呢?”
萧元君答得坦然,“那你就留在京都安心养病,别想着南下。”
霎时,纪宁紧了紧牙。
他直勾勾,很是怨气地瞪着萧元君,僵持了没一会儿,最终还是软了态度,“好,我答应你。”
萧元君释笑,然而没笑多久,便听纪宁悠悠说到。
“我也另有一事,此行我想带上兰努尔。”
“……”
这次萧元君不笑了,不仅不笑了,还冷下了脸。
前世纪宁二次南下时,身边跟着的也是兰努尔。待回京后,兰努尔便以女主人之名住进了右相府。
再往后,外界人人都传二人情深意笃,就连萧元君几次到访纪府,都撞见过二人眉目传情。
想起往事,尤其是些不该想起的往事,萧元君实在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偏偏纪宁并未察觉,仍自顾自的说着话。
“兰努尔胆识一流,又聪慧机敏,对商道颇有见解,有她陪同南下,定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
萧元君低着头,只觉胸腔的闷气无处宣泄,他深吸一口气,随即重重呼出。
听他吐息陡转沉闷,纪宁息了声,“陛下不舒服?”
尽管心中吃味,萧元君也不敢真对纪宁动气,他收起冷了几息的脸色,故作无事,
“没有。兰努尔对商道的确颇有见解,你想带着她,那便,带着就是。”
听出他语气中的勉强,纪宁这才后知后觉。
他怎么就忘了,萧元君一贯不喜欢兰努尔。
气氛变得莫名尴尬,既已察觉对方不悦,纪宁自然不能再由着刚才的话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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