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精权术,但也知道,在帝王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再难铲除。
他侯家全族的性命,如今全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不帮萧恒,左右都是一死,帮萧恒,或有一线生机。
弑君?弑君?
越想,侯远庭越心惊。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已至此,萧恒估量着火候差不多。他随手从腰上拽下一枚玉佩,送到侯远庭眼前。
“本王不逼你,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就把这玉佩戴上,本王看到,自会明白意思。”
侯远庭盯着玉佩,左右拿不定主意。
萧恒白他一眼,仰手将东西扔到桌上,转身道:“为保你一命,回去后若见到纪宁,你便如实告诉他本王召见了你,以他的性子,短时间内不会猜疑你,说不定还会重用你。”
落到桌上的玉佩打了几个转儿,最后叮啷一声,躺平到桌上。
漫长的僵滞后,侯远庭的目光动了动,他抬手,缓慢拿走玉佩,转身离去。
萧恒回眸,目送他的背影逃出院子,不屑一笑。
城外,纪宁同萧元君接连又看了两处河道后,依旧一无所获。
二人按照约定,打道回府。
天空的骄阳已露颓势,此时的树林偶有风起,不觉炎热,反倒清凉。
时辰还早,二人索性骑在马上,也不急着赶路,任由马儿慢慢悠悠走着。
今日折腾了一天,别说纪宁,萧元君都累得够呛。他拽了把缰绳,指使马儿往纪宁身边靠了靠,见他没反应,问道:“可是累了。”
纪宁摇头,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我在想,还有什么是我们不曾留意的。”
果然是在想线索。
萧元君既感无奈,又觉心疼,纪宁心思重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他现在三言两语也治不好。
他垂眸思忖,目光一点一点顺着脚下的草地往前看,直到瞥见不远处草丛里开着的野花。
五颜六色的花朵铺满一整片草地,成了这林中最为夺目的风景。
萧元君一笑,扭头问纪宁,“还记得有一年新春,你带我去军营里慰问将士,刚好赶上他们夺花球吗?”
纪宁思绪抽离,想了想道:“记得。”
不仅记得,还记忆深刻。
军中的生活乏味,夺花球算是不多的游乐活动。十几人骑在马上,抢夺一颗花球,抢到过线者为赢家。
那年他带着萧元君,十七岁的男儿第一次看到那样热烈的场面,大抵受到了鼓舞,非要自己上场试试。
夺花球危险,但纪宁无心娇惯他,他要去,就让他去。
结果十七岁的萧元君虽初生牛犊不怕虎,但败在经验寥寥,屡战屡败不说,还摔得鼻青脸肿。
现在想起他满脸乌青的模样,纪宁都忍俊不禁。
看他笑,萧元君跟着也笑,“你笑了。”
纪宁愣住,愣归愣,脸上的笑意丝毫未收敛,他好奇道:“那时你为什么非要上场?”
萧元君反问:“你觉得呢?”
他觉得?
纪宁心中飘过三个字——出风头?
眉欲语,意先通。
萧元君脱口而出他心中所想,“你觉得我年轻气盛,想出风头。”
纪宁抿唇不语,答案不言而喻。
萧元君连连摇头,要多冤枉有多冤枉。他道:“其实不是,是因为在场下时,我听队伍里的人说,谁抢到了花球,来年定能笑口常开,无病无灾,娶个……”
纪宁寂静的瞳孔掀起一阵涟漪,近乎一瞬,他在心里补全了萧元君未尽的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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