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尸体很快被人拖了下去,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兵卒收拾着余下的残局。
不知过了多久,萧元君才有一种神识回归的感觉。他回过神,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对面的纪宁。
纪宁看着他,眼神像在打量,又像在审视。
想起自己方才所为,萧元君难免慌了神,他喉结攒动,“怎么了?吓着你了?”
纪宁不语。
萧元君越发紧张,他想靠近,但又想起自己满身血污。于是,他收回迈出去的脚,静静地站在原地。
对面,纪宁终于有了反应。他上前,抬手,萧元君下意识要躲,又生生忍住。
片刻,纪宁的手掌落到他的脸颊,一点一点为他擦去上面还未凝固的血渍。
“陛下做得很好,是我没想到的好。”
冷不丁被夸赞,萧元君愣住。他忐忑道:“真的吗?”
纪宁点头,刚才有那么一瞬他的确被吓着了。但不是因为萧元君手刃萧恒,也不是看见他如何步步为营激怒对方。
他被吓着,是在萧恒拿剑刺向萧元君的时候。
他道:“陛下所为,也是臣的想法。”
如此,萧元君才肯放下心来。
纪宁将他脸上的血迹擦了个七七八八,他放下手,好奇道:“陛下刚才对南王说的那些……”
萧元君道:“都是假的。”
他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知道萧恒软肋在此,想刺激他引他入局。
果然如此。纪宁心道。
身侧,萧元君问他,“想什么呢?”
纪宁道:“没什么。”
余晖晕染整片天空,入夜,一切都尘埃落定。
第90章 背后之人
窗外,夏蝉吟吟低叫。
屋内,纪宁坐在床边,揉着发麻的心口。
早上出发时服的药,到如今这个时辰,药效已所剩无几。前几日接连服药,他的身体许久没有感到过不适。如今药效退去,稍微一点疼痛都格外明显。
“久等了。”门口,萧元君端着水入内。
纪宁簌地收了手,忙道:“有劳陛下。”
如今南王府的人关押的关押,遣散的遣散,他们自己的人都派出去善后,跟前没个伺候的人,只能萧元君亲力亲为。
萧元君一笑,“打水而已,哪算得上劳累。”
他放下水盆,捞起棉帕拧干,“我做了点粥,等收拾完就能吃。”
说着,他蹲到纪宁面前,抬手就要帮他搽脸。
纪宁躲了躲,“我自己可以。”
萧元君一愣,什么都没说,将帕子递给他。
纪宁接过棉帕,道了声谢。
萧元君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擦完了手和脸,忽然问道:“你今日怎么单枪匹马就进城了?”
纪宁眸光一滞,答了四个字,“事出从急。”
萧元君点头,接着又问:“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一样,身体没有不适吗?”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纪宁放下棉帕,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些,好像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我来之前……服了药。”
至于什么药,萧元君只看他的神色就能猜出一二。其实他根本不用问,早在看到纪宁斩杀萧恒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没有预料中的指责和气恼,甚至没有继续的追问,萧元君拉起他的手,握在掌中,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语气中的自责,让纪宁晃了神,他道:“你来得很及时,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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