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牛筋软底的拖鞋落在地毯上的声音还算轻微,只稍稍比两个人交替响起的呼吸声沉重了些许。
但梁眷生怕这微小的响动,会影响到陆鹤南的思绪,从而影响到整个会议的效果与进程。
因此,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脱下拖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然后轻踮脚尖,继续小心翼翼的朝卧室方向挪动。
然而陆鹤南远没有梁眷想象中那般专心,工作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犯下作为上位者的大忌——在面对员工汇报时,明晃晃的走神。
这是极不礼貌的表现,稍有不慎就会因为这份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丢掉来之不易的团队凝聚力。
良好的教养逼迫他竭力凝神,以至于连余光都不敢分给“罪魁祸首”——梁眷丝毫。
牢牢握在手中,妄图重新拉回他思绪,起记录与标记作用的钢笔,也随着主人的心不在焉,在纸面上无意识地乱画。
笔尖轻点,漆黑的墨水在洁白的纸面上一处处晕染开,构成一片不堪入目的狼藉。 网?址?F?a?布?y?e?ⅰ????μ???ě?n????????5?????o?M
为数不多侥幸留存在纸上的字字句句,也经不起推敲。因为那用词既不连贯,又毫无语序逻辑可言。
所看之处皆是一片混乱,就如同他此刻的心境一般,起了阵阵涟漪。
心乱的人,是做不了正事的。
可偏偏听觉在此时又格外灵敏。
她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刻意放缓放轻,落在局外人耳中几乎算是无声的脚步声,在陆鹤南以梁眷为中心的世界里,渐渐盖过了耳机里传来的汇报声。
那脚步声,似春日街头,刚刚抽条的柳枝,在细腻春风的吹拂下,掠过路人的眉梢与眼眶,轻轻酥酥,撩人心弦。
陆鹤南清了清嗓子,为避免暴露太多心绪,他故意言简意赅,连头都没抬。
“地上凉,穿鞋走。”
梁眷顿住脚步,静默了一瞬。
会议里穿着职业套裙,妆容精致又温婉,正战战兢兢汇报工作的财务部总监小姐也跟着静默了一瞬。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价值不菲的高跟鞋,又有些茫然无措地望向会议室里的投影。
投影上的陆鹤南依旧正襟危坐,但视线与注意力却明显没有落在她身上。
他正在看别人。
这个待人接物、言谈举止都透露着优雅矜贵,令欧洲部无数女员工为之倾倒的东方男人,此刻正满眼柔情的注视着屏幕外的某个人。
在寂静到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有人似乎听到了财务总监心碎的声音。
“你不是在开会吗?”相比之下,反应略显迟钝的梁眷扭过头,不可置信地小声问道。
听到这道清浅、语气熟稔、称呼陆鹤南不用任何尊称的女声,向来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上,见过大世面的企业高管们石化了一瞬。
在公司创办周年的庆典上,陆雁南曾代表陆家全体,专程来欧洲向他们表达过慰问。虽然已过去两年,但他们至今还对那个洒脱干练,温婉大气的女人保有深刻印象。
陆雁南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这道女声更细,更柔,更缱绻,似娇嗔。
会议室里,以纸张翻阅为掩盖的窸窸窣窣声,几乎没有任何延时的通过蓝牙耳机传到陆鹤南的耳中。
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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