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双干净、清澈到动人心魄的眸子里, 仍盛着满满的清浅笑意,陆鹤南却忽然觉得, 梁眷此时的心思根本没落在他的身上。
她在走神。
他就坐在她面前,却吸引不到她的丝毫注意力。
想到此处, 陆鹤南的心中顿时生出浓浓的挫败感。
他将手中的香烟含进嘴里,再倾身抬手,轻拽了一下梁眷手中紧握着的那个打火机,修长的手指带着透骨凉意,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掌心,逼迫她回神。
梁眷被陆鹤南这冷不丁一用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自觉松手。不过眨眼的功夫,那枚沾染着她体温的打火机,已经静静地躺在陆鹤南的掌心里。
“为什么突然要给我送礼物?”
陆鹤南垂着眼,视线在那只银色打火机上反复流连,粗粝的指腹在打火机光滑的机身上来回摩挲。
直至指尖触碰到右下角某处不平整的粗糙,他眯起眼睛,抬手仔细辨认了一阵。
当那几朵不起眼的雪花映在他瞳孔中时,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散漫的神情也在那刹那变得虔诚。
无意识的抚摸,在这一刻好似变得别有用心。
这时的行为完全不受意识所控。陆鹤南也不知道,他是在感受那雪花精致的雕刻突兀感,还是在感受打火机所承载的少女稚嫩心意。
时间静止在此刻良久,久到陆鹤南已经将那几朵雪花的模样刻进心里,梁眷也依旧没有答话。
陆鹤南收起旖旎的心思,佯装淡定地抬眸、扬眉,吐息,再低低沉沉的温声问道:“梁眷,怎么不说话?”
这声音的频率太低,被唤名字的梁眷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呆呆地眨了眨眼,飘散的意识渐渐回笼。
他是问她什么来着?梁眷心里一空,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了一下,陆鹤南好像是在问她,为什么要送礼物。
可恋爱中的人,送礼物哪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心里记挂着你,觉得它与你合适又相配,才想要买给你。
不过这又酸又矫情的真实答案,梁眷不会说给陆鹤南听。
她选择讷讷地给出一个挑不出错,却也不出彩的回答:“这是情人节礼物。”
然后尴尬的别过眼,生涩地掩饰自己方才的走神。再装模作样的轻咳几声,消散脸上的那几分不自在。
真实的理由都不能说与他听,她又怎么能承认自己的晃神是因为他呢?
——而且还是因为他把玩打火机时,表情温柔浪荡,指尖用力磋磨的样子,竟让她觉得被这样把玩的,好像不是打火机,而是她自己。
在这一刻,她嫉妒这个由她亲手送出,不具任何独立灵魂与自由意识的礼物。
陆鹤南看不透梁眷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的思绪仍单纯的停留在梁眷给出的那句答案上。
——这是一份情人节礼物。
某些礼物之所以能够分外动人,皆因情人二字。
陆鹤南宽阔的手掌牢牢地包裹着那枚打火机,属于自己的体温,也隐隐和打火机上,梁眷残留的余温交融在一起,像是一种变相的十指相牵。
“可现在距离情人节还有好久。”陆鹤南虽淡淡说着,眼睫却不受控地颤了颤。
他再次摊开紧握的拳头,将打火机暴露在与掌心相比,略显寒凉的空气中。像是予它以自由,更像是予她以自由。
所有的十指相牵,都是他思虑再三,万般珍重的情不知所起;不是强硬掠夺,再狠心辜负,只顾一时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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