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答,“但是你别太着急,褚恒已经在港洲了,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有消息。”
梦里的画面正一寸寸照进现实,本就先天病弱的心脏剧烈地收缩、缓慢地跳动,陆鹤南却麻木到感受不到丝毫。
他僵硬地转过头,死死盯住一脸岁月静好的宋若瑾。
“是你做的,还是乔家?”他问得很不客气,恪守二十七的孝道尽数抛之脑后。
“你放心,乔家只是用她来威胁一下你,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只要你答应娶嘉敏,乔家自然会放了她。”宋若瑾笑得从容,显然是没把儿子的心惊放在心上。
陆鹤南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乔家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宋若瑾不自觉地拔高音量,厉声反问,“你告诉我!陆家的哪个人又惧怕威胁?”
是,陆家在权利旋涡里争斗了这么多年,男女老少,拎不清的只有他陆鹤南自己。
“鹤南,不要任性!”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维猛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胸腔剧烈起伏,浑浊的眼睛落在陆鹤南病弱的脸上,不见一丝真情,唯有数不尽的审视。
“就算你不在意陆家的生死荣辱,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大伯在中晟苦心经营半辈子的成绩,毁在乔家的人手里吗?”
听到陆维的话,陆鹤南扯了一下唇角。爷爷他真不愧在官海里沉浮这么多年,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
“伯母。”陆鹤南抬起头,紧紧握着黎萍的手,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位未亡人身上,“你告诉我,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黎萍死死咬着唇瓣,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有时候,沉默就代表了一切。陆鹤南徒劳地松开手,任由此生珍贵的一切在手中一点一点流逝。
“伯母,你是见过她的。中晟年会上,你和大伯明明都对她很满意。”陆鹤南环视着病房里的这群人,苦笑着喃喃自语。
“三儿!现在不比从前,已经今非昔比了!”听到陆鹤南提起陆庭析,黎萍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她双手掩住面庞,小声啜泣着:“伯母知道,这件事是陆家对不起你,但又有谁能一辈子随心所欲呢?”
“你就当作是你和那个姑娘,有缘无分吧。”
好一个有缘无分。
所有相爱但不能相守的恋人,最后是不是都可以用有缘无分这四个字,将过往难以泯灭的一切,一笔带过?
明知有缘无分,为何还要爱呢?
突兀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病房里蔓延开来,宋若瑾扫了一眼屏幕,坐在位子上接通,听筒抵在耳旁听了不过数秒,她就将手机塞到了陆鹤南手上。
陆鹤南怔怔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筒传来声音的刹那,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亮丽的光彩。
“陆鹤南?”
微凉的海风掠过发顶,梁眷站在甲板上,手上扶着栏杆,静静地看着岸边的光亮如何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游艇已经在往回开了。因为口口声声说自己最不喜欢权衡利弊的那个人,在经过缜密的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向乔家妥协。
“我在。”喉结滚动,陆鹤南强迫自己的嗓子发出声音。
可是这道声音听上去那么孱弱,那么沙哑,会不会吓到她?会不会让她担心?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眷最放心不下的事,也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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