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子好像还是我当时买的那个。”
陆鹤南轻珉了一口水,润了润喑哑的嗓子,又垂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低哑的嗓音意味深长:“眷眷,一切都没变。”
梁眷听得心尖一颤,别过脸,忍住眼眶的酸涩,清了清嗓子,坐到陆鹤南对面的沙发上,拿出公事公办的口吻与他谈正事。
“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借用一下那只腕表。”
陆鹤南似是成心与她作对,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故意问:“哪一只?”
他落拓地倚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轻点,不过顷刻间天平置换,他早已重新回到自己的主场。
梁眷抿唇不答,只睁大眼睛,不甘示弱地回望他,模样委屈又倔强。
这样楚楚可怜却又固执、不肯低头示弱的梁眷,看得陆鹤南心痒,他逼着自己错开眼,面无表情,沙哑低声道。
“梁小姐,我的腕表有很多,如果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不知道该借哪一只给你。”
梁眷吞咽了一下,刻意掐头去尾,略去最为紧要的细节,硬着头皮描述:“就是你之前送出去……”
陆鹤南勾了勾唇,径直打断她,口吻不辨真假:“可我送出去的表也有很多。”
梁眷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下,笑容脆弱又难堪,而后用力点点头,似是要将他的那句话听进心里。
“原来陆先生送人对表不过是癖好。”
她站起身,抚了抚自己衣裙上的褶皱,又微微欠了欠身子,紧绷的下颌线流露出几分只有外人才能看见的倨傲。
那份冷漠疏离,让陆鹤南心口一震,病意让他迟钝,以至于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态的失控。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梁眷就已经礼貌客气地同他道别。
“既然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今天不请自来,实在叨扰了。”
清冷的话音还没等落下,梁眷就毫不留恋地转身,她不知道陆鹤南的脸色倏地变了,游刃有余的眼睛里划过几分慌乱,似是措手不及。
客厅内各处都铺有地毯,脚步落地的声音很轻,让人无知无觉。
梁眷紧着呼吸,急于逃离几乎到了慌不择路的程度,也顾不上分辨那些细微的声响是否来自身后。
冰凉的虎口甫一碰到门把手,还没等用力下压,下一刻,一只比她更凉的手就不由分说地覆在她的手背上,牢牢地、紧密地握住。
她来不及设防,脚步在门边踉跄了一下,转过身时,通红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干什么?”梁眷用力吸了吸鼻子,逼回眼底的湿润,这种时候落泪无异于认输。
“眷眷,我送出去的表是有很多。”
陆鹤南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与力道,让梁眷可以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他叹了口气,目光深深沉沉,深藏在眼底的情绪除了无可奈何之外,还是无可奈何。
“但对表只送出去过一个。”
梁眷心尖一颤,整个人被陆鹤南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她却也没有挣扎,只咬着唇,赌气不肯看他,然后任由他半拖半抱地将她带进卧室。
卧室内的整体布局一如从前,落地窗帘仍是她当年亲手挑的香槟色。散发着昏黄光芒的台灯静置在梳妆台一角,与过往别无二致。
唯一的变化,便是摆放在书案上的那顶玻璃罩,精致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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