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哄逼他喝时,他才扭扭捏捏,很难为情地说——自己最近在和老婆备孕,不宜抽烟饮酒。
满堂哄笑声中,只有坐在一旁的梁眷,将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这个答案太过猝不及防,陆鹤南愣了愣,似是没料到梁眷会这样说。
梁眷盯着两人紧紧十指相牵的手,静默地看了几秒,缓了一会,她抬起眼眸对陆鹤南笑了笑。不过那笑容不够发自真心,太过苦涩,是酒意放大了那份苦涩。
她扬着唇角,故作释然地说:“可惜不会有那一天了。”
“什么?”陆鹤南顿住脚步,他是真的没听清,只莫名觉得梁眷的情绪低落了下去。
梁眷抿着唇,用力吸了吸鼻子,很努力地忍住哭腔,含着水雾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亮晶晶的,她却不敢眨,唯恐有泪落下。
“可惜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
不会再有。这个字眼太严重了。
陆鹤南呼吸莫名一滞,被刻意遗忘的记忆也如洪水般倾泻而来。
他突然想到谢斯珏的妈妈陆长音女士,在阴差阳错间曾将一份医学调查报告送到他的面前。里面不过寥寥数语,就否定、剥夺了他的爱人此生做母亲的权利。
“没关系。”陆鹤南敛掉眼中的痛色,平静地安慰。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梁眷的手,又将她重新拥进怀里,力道之大,仿佛是要将她揉进自己冰凉的骨血里。
“没关系,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又咬着牙,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陆鹤南将下巴轻轻放在梁眷的肩膀上,唯有背对着她时,他才敢让紧闭的双眼留下一行遗憾的热泪。
梁眷用力摇了摇头,手指抓着陆鹤南的衣襟,情绪突然崩溃:“可是我们明明有过一个孩子的,我们明明有过的……”
五年前,她于病床上知晓孩子离世时,不曾掉过一滴眼泪。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场积存了五年之久的委屈与不甘,都将在这个萧瑟的秋夜里,尽数偿还。
借着酒劲胡乱发泄了一通,梁眷哭得筋疲力尽,昏睡之前,只觉得自己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净了。
再从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时已是四十分钟之后,梁眷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花了三秒钟时间来确认自己身处在哪里。
“你怎么没开我的车回来?”她偏头,声音嘶哑地问向坐在驾驶座上的陆鹤南。
佟昕然在杀青宴当天,才结束自己在云城的工作,带着热乎乎的合同,下了高速便直奔聚会所在的会所。
梁眷想,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分别前,佟昕然明明有说将车还给她,方便她去送那份迟到了将近半个月的生日礼物。
陆鹤南瞥了梁眷一眼,分神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轻声解释:“你那辆车我开不习惯。”
“那我这礼物岂不是又没送出去?”梁眷拧着眉,旋开矿泉水瓶盖子,抵在唇边却顾不上喝,用那副已经听不出原音的嗓子小声抱怨。
陆鹤南轻笑一声,他拿梁眷实在没办法,只好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将车停在路边。停稳后,又探身去后座拿了个什么东西,丢到梁眷怀里。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面朝梁眷笑得无奈:“现在能安心喝水了吗?”
梁眷抱着失而复得的包愣了几秒,而后飞速打开拉链,确认里面的信封依旧平整健在、完好无缺,才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下。
不过她还是没有喝水,而是蓦然朝陆鹤南身边凑过去,借着车窗外细碎的灯光,仔仔细细地注视他的眼睛。
“你的眼眶怎么那么红?就像是哭过了一样。”
陆鹤南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别过脸,僵硬地找借口:“可能是今天下午,看文件看得太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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