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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列已经驶入错误轨道的列车,脱轨只是时间问题。我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就带着梁眷这样继续向前走吧,前面不一定是万丈深渊,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一条平坦宽阔的康庄大道。”

钟霁握着笔,将这些话簌簌落在纸面上,而后蹙起眉,敏锐地抓住陆鹤南的矛盾点。

“你不愿相信前方有路存在,却肯赌脱敏治疗的那个万一不会发生。”

陆鹤南没有丝毫犹豫,微笑着纠正他:“我不是赌它不会发生,我只是希望、乞求它不会发生。”

“梁眷今天借着酒劲跟我提到了很多,提到从前、提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提到结婚、提到明年春天。她已经在憧憬我们的以后了,我又怎么忍心让她本该顺遂美满的未来,成为不堪一击的泡影?”

钟霁呆滞住,怔怔道:“所以你——”

夜已经深了,望着窗外一处接着一处,尽数暗淡下去的街景,陆鹤南长舒一口气,从从容容地笑。

——“所以,为了她,我愿意去赌那个万一,不会发生。”

电话挂断,一尘不染的落地窗上倒映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像点点星光,很渺小,也很微弱。不知道是死前最后的烛火,还是重生后的第一盏明灯。

钟霁盯着堆在桌面上一页又一页的谈话记录,久久不能回神。

坦白说,陆鹤南是他从业这么多年遇到过的最棘手的病人之一。他的求生欲望很强,清醒的时候甚至还能敞开心扉地与人倾诉他对未来的期待。

大多数时候,对未来的执着是抑郁症病人的一线生机。可对陆鹤南来说,那是让他心力交瘁的源头,也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阳台上站了太久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独属于秋夜的寒凉。

陆鹤南怕惊醒梁眷,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门,躺在床上也不敢离她太近,只静静地听着枕侧绵长安稳的呼吸声,伴着那股扰人心弦的甜香味阖眼入梦。

梁眷如心有所感般睁开了眼,迷糊了一瞬,条件反射地往陆鹤南身边凑,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蹙起眉,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身上怎么那么凉?”

边说着,又抬手扯过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将陆鹤南捂了个严严实实。

“我抱着你,这样你就不冷了。”

梁眷心满意足地靠在陆鹤南的肩膀上,后者失笑一声,借着窗外月光垂眼去看,窝在他怀里的姑娘,已经再次进入梦乡。

陆鹤南鼻腔蓦然一酸,僵硬地别开头,不忍再看。

又静默了一阵,他半支起身子,眷恋的目光深深烙印在梁眷的脸上,而后微微俯下身,沾着冰凉泪水的双唇轻轻吻过她的眉眼,再掠过鼻尖,最后在那抹嫣红上短暂停留。

再次平躺下来,陆鹤南将梁眷重新抱在怀里,手臂克制地加重力道。

抱得再用力一些,心跳贴得再紧密一些,万一是最后一次……

算了,就当做是最后一次。

或许是这一夜有陆鹤南陪在身边,梁眷一夜好梦,睁开眼时不知道是几点,只知道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照得人暖烘烘的,透着一股子慵懒。

“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梁眷扬起脸,却见陆鹤南怔怔地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他不是醒得早,而是一夜未睡。

“已经中午十一点了,还早?”陆鹤南回过神来,转过头,轻轻捏了捏梁眷的脸。

梁眷脸红了一瞬,极难为情地哼唧一声,朝陆鹤南怀中更深处钻去。

陆鹤南勾唇笑了笑,抚摸着梁眷垂在身侧的长发,长提一口气,故作若无其事地说:“眷眷,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梁眷仍窝在陆鹤南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也没能看见陆鹤南眼底的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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