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珏领到玫瑰已是半个小时之后,他按着分别前与梁眷约定的位置去找,却不见她的人影,拨打电话也一直是占线状态。
云层密布,沉闷压抑的漆黑夜空倏地飘下几朵雪花,轻飘飘、极不起眼的纯白降落人间,像羽毛。
谢斯珏一边继续拨打梁眷的电话,一边顺着人流方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迷茫的视线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徘徊,企图找到一丝一毫梁眷的踪迹。
忽然他顿住脚步,捧着玫瑰的手不自觉的一颤,杂乱的思绪也被凛冽的寒风冻住。
这里是北城,他怎么会看见陆鹤南的身影?
谢斯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探究的视线在陆鹤南身侧反复流连。湿滑的青石板路上,熙熙攘攘,却无人与他为伴。他停留在那里,任由风雪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摇摇欲坠、形单影只的风筝。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头微微扬起,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是等待烟火,还是等待一个正向他奔赴而来的人?
烟火骤然腾空绽放的瞬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身影极似梁眷的女人,也猝不及防地闯入谢斯珏的视野。
那个女人的脚步很急切,肩膀擦过人潮,迎着漫天飞雪,以盛大烟火为幕,不顾一切地扑进陆鹤南的怀里。硕大的口罩将她的脸颊捂得严严实实,只余下一双潋滟着湿意的眼睛,像秋日余晖下,波光粼粼的江面,楚楚可怜。
至于眼尾处那抹缱绻动人的红,不知道是情动的证据,还是风动的痕迹。
第171章 雪落
十一点二十九分, 北城江水两侧的烟花准时绽放,五彩斑斓的浪漫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拉开序幕。
所有人都在仰首驻足、拍照、惊叹。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静止的人群中,还有一个带着口罩的女人, 越过步行道,穿过人流,以一种不顾一切的狠决姿态扑到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带着满腹委屈,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很圆, 似是在抱怨这场久别重逢为何要来得这么迟。
眼角余光注意到远处有一道靓丽又熟悉的人影朝自己奔来时,受药物控制, 神经麻木到几近迟钝的陆鹤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习惯性地张开双臂, 屏住呼吸,脑海中一片空白,是刻在灵魂深处的肌肉记忆让他稳稳地再次接住他的全世界。
熟悉又陌生的紧实感让陆鹤南不知所措,他怔愣了数秒,失焦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像是被人用力从一片死寂的无人之境中,重新拉拽到这个有光有声的人间。
“眷眷?”他轻眨了一下眼睛, 不可置信。
梁眷吸了吸鼻子, 苍白的脸深深埋在陆鹤南怀里。她平复了一下情绪, 又平复了一下呼吸, 再抬起脸时眉眼带笑, 好似无事发生。
本来也无事发生的, 不是吗?
陆鹤南紧抿着唇, 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判断梁眷脸上细微的表情——
她亮晶晶的眼底有没有恐惧?温软的嗓音中有没有怜悯?环在他腰间的那双手有没有刹那的迟疑?
视线被光亮迷蒙住, 感官都游离在思绪之外,他看不穿, 偏偏内心却在此时焦躁起来。她都知道了对吗?不然为什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
“眷眷,我……”
在烟花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陆鹤南的声音显得越□□缈,他试图解释,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逼退泪意,梁眷慢慢从陆鹤南的怀中抽离出来,隔着厚重的衣服,被冻到发麻的指尖没能及时注意到陆鹤南僵硬的脊背,有一瞬间异样的绷紧。
而他一直插在外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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