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那些任性娇纵之后,焦躁不安的心也蓦然安定下来。
对不起,是她被陆鹤南无尺度的宠爱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忘记了——
她的爱人,是一位饱受精神折磨,却仍旧尽力给予她圆满爱情的病人。相比于过分平淡的曾经,现在的他需要更多的爱、更多的耐心、和更多的体谅。
没关系,这些她都能给。往后的日子里,她也可以试着,多宠一宠他。
梁眷深深沉沉地舒了口气,伸出胳膊重新拉起陆鹤南的手,察觉到他的抗拒和闪躲,她加重了力道,不容他挣脱。
“刚才在来找你的路上,我看见了一个硕大的留言板,上面的红色贴纸每一张都很漂亮精致,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都要疑心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误闯别人的婚礼了。”
说到这,梁眷顿了顿,她垂着眼,一根一根仔细又缓慢地摩挲陆鹤南的手指,直到那片冰凉重新沾染上她的温热,烙有她的印迹,完完全全属于她,她才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后来工作人员跟我说,只要我在留言板上,为他们留下一句祝福,他们就可以送给我一只冰封玫瑰,当做伴手礼。”
陆鹤南用力吞咽了一下,他找回自己的嗓音,只是无端发紧:“眷眷……”
“你知道他们要我留下什么祝福吗?”梁眷抬起眼,明亮的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陆鹤南越发苍白的脸上。
“什么祝福?”陆鹤南不敢和梁眷对视,他找不到话,只能顺着她的话茬,明知故问。
梁眷再次紧握住陆鹤南的手,迫使他抬眼与她对视。而后一字一顿,很温柔很坚定地开口,像是置身于庄重肃穆的婚礼现场,在八方来宾的见证下,诉说婚礼誓词。
——“谨祝梁陆,永结百岁之好。”
将图百岁之好,非仅邀一夕之欢,这是他对这段爱情,对往后余生的全部期许。
“你刚刚说——这样不好,他会介意的。”梁眷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问话时冷硬直接的态度,近乎无情。
“他是谁?另一个姓陆的男人?与我永结百岁之好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不……不是这样的。”
梁眷问得太过猝不及防,陆鹤南下意识就想否认。
“那是怎样的?”梁眷继续追问,她正视陆鹤南眼中的挣扎,避也不避,让他所有的不安都在她的安抚下一点一点平息。
陆鹤南肩膀颤了颤,满身的颓败与寂寥,不知是冰雪覆盖的缘故,还是缘于他灵魂一缕在风雪中的短暂迷失。
良久,他平静下来,认清现实后,他的情绪与嗓音与淹没入海的心一同归于死寂。
“眷眷,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有抑郁症,很严重的那一种。”
他今天之所以能无事一身轻、抱着为一切做了断的决心来到北城,是因为在昨天,钟霁宣告——他的脱敏治疗彻底失败。
这也便意味着,他的抑郁症以后能否治愈,将彻底成为沦为未知数。
梁眷拧着眉,淡漠地扬了扬指尖,止住他的话:“我说过了,我今天什么都不问,你也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说?”陆鹤南无奈地叹了口气,“眷眷,你年纪小,未来的有些事,根本就不像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年纪小?”梁眷哼笑一声,夹杂着冰雪的眼睫不断轻颤,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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