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中刻进下意识的条件反射里。
自陆鹤南与梁眷领证之后,董事办的年轻小姑娘们都很上道,但凡高层会议气氛凝重,中场休息时,几个行政助理就会将梁眷送给董事办,犒劳她们的茶水点心端到会议室。
顺着会议桌依次发下去的时候,再面带微笑,余光瞥向陆鹤南,装作不经意地说:“太太体谅大家开会辛苦,提前预备了一些下午茶……”
有时存货不足,行政助理便会提着外卖袋敲开会议室的房门,望着陆鹤南明显愠怒的眼睛,一脸无辜道:“这是太太之前夸赞过的一家日料店,正好到饭点了,大家可以先放下工作,一起尝尝……”
筷子捏在手中,刺身的鲜香在舌尖化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怒火莫名平息,后半场会议才能在众人的诚惶诚恐中,和颜悦色地开下去。
久而久之,董事局那几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老狐狸也在规律之中寻到“梁眷”这道保命符。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若有难言之隐要开口,都会绞尽脑汁地先将自己与“太太”联系到一处,以此换来陆鹤南难得一见的退步。
为期两个月的亲身试验,百试不爽,至今还无人失手。
可是这些不能成为自己失言的理由,于微作为以严谨为名的贴身一秘,紧抿着唇不敢辩白,倒是黎萍看不下去,轻叹一口气,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
“若瑾,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你何必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我就事论事而已。”宋若瑾烦躁地闭上眼,挥了挥手,示意于微出去,“谈不上置气。”
黎萍看破不说破,只打趣着问:“你是还对鹤南的这桩婚事耿耿于怀?”
宋若瑾不自在地勾了勾唇,强装出来的高傲已是摇摇欲坠:“我如果耿耿于怀,就不会同意梁眷进门。”
黎萍忍不住失笑:“你同不同意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你不同意,鹤南就能按照你的心愿,和乔家那个姑娘白头偕老了?”
宋若瑾身子一僵,她没说话,只是扭过头看向黎萍的眼神变得玩味。
“孩子们都长大了,就随他们去吧。”黎萍对上宋若瑾的目光,棱角早已因为丈夫的离世而磨平,她波澜不惊的语气一如她冷淡无波的神情。
“随他们去?”宋若瑾哼笑一声,她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眉眼弯弯,零星几道皱纹堆砌在眼角,“嫂子,尘埃落定之后你这是又想做好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萍蹙起眉。
宋若瑾一瞬间感到啼笑皆非,笑意不断加深,眼中尽是悲凉,她为自己那个视黎萍为慈母的儿子感到不值。
“你说,如果鹤南知道褚恒是在你的授意下,才对他隐瞒了梁眷曾经流产的事情,他还会掏心掏肺地孝顺你吗?”
宋若瑾顿了顿,接着一字一顿,好心帮助黎萍回忆起那段被人淡忘的过去。
“你说,如果他知道,他最信任的大伯母曾在他联姻前,专门飞了一趟港洲,看似安抚,实则敲打他心爱的女人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他的心里又该作何感想?”
黎萍垂着脸,保养得以的双手紧紧攥着竹编椅子的扶手,慌乱只在眼中停留几秒,不为人所知。
“你是想告诉——”她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可怕。
宋若瑾淡漠地扬了扬两指,打断黎萍的话:“你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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