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眉,说的很犹豫。
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就算用尽平生所学,也难以清楚形容心里的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陆雁南怜悯地看着梁眷,抿起唇答得很诚实,“他几乎从不主动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
梁眷像是早有预料般点点头,垂着眼,很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
陆雁南陪着她安静地坐了一会,默默半晌,将两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左一右地牵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灰色的羊皮本,上面落了灰,显然是被压箱底很久。
梁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本子里写了什么,她只是出于直觉,不想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我在壹号公馆的书房垃圾桶里捡到这个本子,具体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捡到的,我实在是记不清了。”
陆雁南轻轻拍掉封皮上的灰尘,思绪回笼,沉静的双眼一瞬不错地注视着梁眷。
“我只看了前两页,后面的始终没有勇气看下去。后来我把它带回了家,这么多年一直也不舍得扔掉。”
“好在没有扔掉。”陆雁南耸耸肩,苦笑了一下,“我想,这里或许会有你想要的那份答案。”
暮色降临,映在窗外洁净的残雪上。屋子里静悄悄的,又只剩下梁眷一个人。陈旧的羊皮本被陆雁南放在床边,与梁眷隔着些许距离。
等到余晖西斜,橘黄色的亮光落在封皮上,梁眷才好似回神般眨眨眼,披着衣服慢吞吞地下床,将那本带着温度,灼热到险些刺痛她指尖的秘密捧在手里。
扉页翻开,顶端标着十年前的日期,算日子,那时候他们已经分开整整一年——原来这是他的日记。
熟悉的苍劲字迹,没有多余的辞藻繁赘,开篇便是她的名字。
只一眼,梁眷就胸口骤缩,闭上眼,来来回回深呼吸过几次,才堪堪压下眼眶中的那抹酸涩,
「眷眷,又是一年冬天,京州今日下雪了。」
「此时此刻正是黄昏,黄白交织,冷暖相叠,一如从前与你一起度过的那三载冬季。」
「其实这场雪下的并不大,落在地上只有薄薄一层,不比我在北城见过的那般洋洋洒洒,轰轰烈烈,但贵在是今年的初雪。你若是见到了,定会满眼雀跃地拉着我在街头巷尾留下一对对脚印。」
「白雪飘在空中,我没有坐车,而是从中晟一步一步走回家,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我权当那是你。听着耳边“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我想到的竟是——不知道现如今的港洲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大抵仍旧日头高照,与北方相比,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地。」
「港洲算是我的旧地,我分外想念那段二十岁时的青葱岁月,但我更想你。」
「记得从前你说你最喜欢下雪天,喜欢寒风扑面而来的那种感觉。所以当应森去港洲探望过你,帮我带回你的消息,说你今后要定居在港洲的时候,我起初是不相信的。毕竟那里四季如夏,没有凛冽的寒风,更没有你最钟爱的皑皑白雪。」
「那里凭何能留得住你?」
「你孤身一人往南走,无依无靠地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是因为北方让你伤心了吗?如若是,不如再斟酌斟酌,人生这么长,就算是想避开我,最起码,也要找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城市。」
「别因为我的过错,而委屈自己。」
「应森一年前的那趟港洲之行,带回的消息不算多,只言片语。你托他带给我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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