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眷温和地笑了笑,极有闲情逸致地咬文嚼字,纠正他的措辞:“也没有太久吧,不过就才半年。”
“但你变了好多。”
“是吗?”梁眷怔愣了一瞬,没追问是哪里变了,只说,“希望没有变得太糟糕。”
“你不问问他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林应森在问到这句时,下意识抓紧了手中的咖啡杯。
他原以为梁眷在见到他后,或多或少会睹物思人,要么泫然欲泣地诉说自己的委屈,要么歇斯底里地对着他抱怨命运的不公。
他什么都想到了,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后,梁眷会只字不提陆鹤南。
她好像已经将他忘记了,可是明明才过了半年,明明故事中的另一个主角还深陷泥沼,踏不出一步。
爱了三年,林应森替陆鹤南感到不值。
梁眷沉默些许,用最理智最克制的声音,缓缓答:“你既然有空来港洲找我叙旧,想必京州的事应该不会太棘手。”
林应森一瞬间感到啼笑皆非:“梁眷,有时候女人太聪慧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梁眷避也不避,径直注视林应森的眼睛,将他眼底的讥讽照单全收。
“你是想要告诉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对吗?”
跟聪明的女人打交道,很节省时间,因为不用说些弯弯绕绕与重点无关的话。但也很累人,因为她将你看得太透彻,你在她面前就好似赤身裸.体,无衣蔽体。
那些肮脏的心绪,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都暴露在她眼下,无所遁形。
林应森垂下眼,生硬地转移话题:“今后有什么打算?”
“先保证毕业吧。”梁眷语气徐徐。
窗外的雨不知道何时短暂停歇,久违的阳光从云层缝隙中洒出,她眯起眼,声音缥缈似大雨骤歇后的薄雾。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港洲安个家。”
“在港洲安家?”林应森神情错愕,下意识反问。
“对,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我在意的人,很适合从头开始。”
“你呢?”梁眷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林应森晦涩不明的脸上,“你专程飞来港洲,该不会就是为了来听我的人生规划吧?”
“当然不是。”
林应森紧抿着唇,从前的他从没想到日后有一天,他连说实话也需要勇气,也需要挣扎。
“是陆鹤南有话托我带给你。”
话音落下,林应森无暇放松心情,他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梁眷恬静的面容,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波澜与情绪。
“哦,是吗?”可梁眷神色始终淡淡的,只是捧着咖啡杯的手无端泛起青白。
“他说了什么?”沉默不过短短三秒,她就忍不住低声追问一句。
“他说——”林应森顿了顿,而后长提一口气,一字一句复述临别前,陆鹤南对他说的那句话。
——“日后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无论有多棘手,无论有多难办,不用在意陆家倒台与否,只要报纸上没刊登他陆鹤南的死讯,都可以联系他的人解决。”
“怎么说得这么严重?”梁眷勾起唇角,笑容似是而非,问话时努力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很不像她。
“陆家真的会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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