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电梯门像闸刀,最终隔绝了男人的注视。陆临岐看不见的是,电梯外,林主任的身体逐渐透明。
当电梯升至顶层时,陆临岐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忽然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好熟悉的感觉。”
顶层的走廊铺着雪白的大理石地砖,光可鉴人的表面倒映着他修长的身影,像另一个世界的水面。
正午的阳光如同熔金,从落地窗倾泻而入,将整个办公室浸在一片刺目的炽白里。陆临岐推开门,细微的浮尘在光束中漂浮。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遮挡光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不适地眯起那双在强光下红茶色的眼睛。
窗前的人影背对着他,高大挺拔的轮廓被强光勾勒出一道虚幻的边——可诡异的是,那身影脚下竟没有影子。
陆临岐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
十二点整。
分针与时针在最高处重叠,如同两柄利刃交叉。
世人总以为正午阳气最盛,却不知阴阳轮转之理——日头攀至顶峰的那一刻,恰恰是阴气初生的开端。
【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他想到这句古训,视线落回窗前那人身上。十二点准时出现的邪祟,往往是最凶煞的那一类。
“谢厌,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陆临岐语带惋惜,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同情,好像同学聚会上看见混得不如意的故人似的,他随手拉开办公椅坐下。真皮座椅接触时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年轻的天师翘起腿双手交叉,腕间的红绳垂落,铃铛发出轻微的铃声。
“很狼狈?还不是你干的。”谢厌——藏在屈裁愆家里的“第三者”——转过身看他。
“啊,您记得就好。”
忽然,空中一道银线划过,陆临岐下意识伸出手接过,掌心落着枚蓝宝石耳钉。
“这是?”
“你追求者那里拿到的。”
谢厌回想起那个男人,面对他时如临大敌地紧紧攥着什么,但他从来都不是急切的毛头小子,慢条斯理地把人解决,展开那个人的掌心,发现原来拿的不是保命的什么神器,而是陆临岐的耳钉。
“他放过狗吓你,你总说吓唬你的人没好果子吃,所以我把他解决掉了。”
“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你为什么总喜欢污蔑我?”
陆临岐嫌弃地抛了抛手中耳钉,落地窗外烈日灼灼,让蓝宝石折射出绚丽的光彩,谢厌默不作声地靠近,眼里一片漆黑。
“快长起来了,”谢厌的拇指碾过他耳垂薄肉,体温和活人无异,“你的耳洞倒是比上个世界浅了。”
“不劳您费心了,”陆临岐偏开脑袋,避开了进一步的接触,“到底是我的追求者还是你的宿主,我分不清。”
“我可没有寄生在他身上。”谢厌绕过桌子,从椅背后把陆临岐环在臂膀间,低头时几乎能看清他脸上的小绒毛。
“你这样变来变去,我怕你忘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谢厌愣住。
陆临岐抬头看他,明明是缱绻多情的眼型,却让人跟他对视时,产生一种被洞穿一切的感觉。
男人的视线微微下移,落在陆临岐的泪痣上,恐怕有很多人会拿这颗浅色的泪痣做视觉中心,避免被他过于尖锐的目光审视。
“谢厌,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陆临岐敛目,长长的睫羽挡住目光,看起来就像在怜悯——哪怕谢厌知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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