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当我看清那个脖子上栓着绳,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吐舌头的德牧时就呼之欲出了。
布鲁斯牵着他。
布鲁斯牵着这只刚刚对我叫了一声的德牧,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我的面,走进了韦恩庄园的客厅。
我立刻感到那些黏在我肚子里喉咙里眼睛里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阿福?”男人在诡异的安静中露出了夹杂着细微疑惑的神情, “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安静?”
手里端着冰毛巾的老管家沉默地看着他。
而一向叽叽喳喳的养子们此时也忽然一言不发,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汪!”王牌又朝某个方向叫了一声。
于是布鲁斯顺着狗头的方向望去——然后他看见了另一颗脑袋顶似乎在冒烟的,看起来非常眼熟的狗头。
狗头的主人无声地立在地毯正中央,默默地看着他。
它黑白色的皮毛,比正常体型要大上一圈的身材,以及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站姿是那么清晰,清晰到布鲁斯能瞬间想起出现在自己意识海里的小狗,以及那些更久远的记忆。
不过和三十年前不一样,她的嘴边不再有白色的小碎毛,眼睛也明亮了起来,仿佛青春和活力一同回到了那具衰老的身体里,令它突破了死亡的限制,重新回到了人间。
依旧牵着王牌的布鲁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僵住了。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渐渐模糊的视线,以及情不自禁张开的嘴。
“墨……”他说,“墨提斯?”
几十年前幼儿时期的记忆早已褪色,但在泛黄的回忆里,他依稀记得只要自己踉踉跄跄地跑进家门,就能看见那道等在客厅里,黑白分明的亮眼身影。
从蹦跳着迎接,到小步在原地转圈,再到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
最后的最后,黑白色的小狗虚弱地在窝里睡过一个又一个日夜,只在家人靠近时勉强地睁开眼,对着除了玛莎阿福以外的手不满地喷气。
——她总是有很多借口生气。
占理的,不占理的,荒谬的,刻意给他找麻烦的,连原因都没有就要上来踹他的。
可能是不喜欢今天的护手霜味道,可能是阿福给他的蓝莓比她多了一颗,可能是莫名心情不好。
所以布鲁斯五六岁时其实也短暂地讨厌过墨提斯——她总是抢他饭吃,总是在玛莎摸他头装作不经意地用不那么健壮的身板挤开他,总是耀武扬威地叼着饭盆一瘸一拐地追着托马斯跑。
不过就像每个家庭关系还不错的孩子那样,他依旧很快地原谅了她。
……咳,也有她曾经把飞进卧室里的蝙蝠踹昏的原因在。
后来墨提斯生气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
她还有力气发火,那她的情况就还没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布鲁斯记得玛莎用每晚给他读童话时的语气讲道,这是好事呀。
那如果墨提斯死了,她会去哪呢?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呢,你觉得她会去哪?
我觉得她会继续待在你身边,她最爱你了,妈妈。
哈哈,玛莎笑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墨提斯会选择待在我们所有人身边,宝贝。
彼时的布鲁斯还没意识到死亡究竟会以何种方式将他的人生撕成两半,也不知道小狗不能像童话里的精灵一样围着自己最爱的人没日没夜地打转。
所以他打了个呵欠,在父母的温和的注视中揉了揉眼睛。
明天还有没做完的手工,还有没写完的半夜偷巧克力吃的道歉信,还有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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