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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侯翼心中那簇想把燕冬瓜种进土里的火苗就暂时熄了,转而安抚道:“这事儿指定有误会,燕大哥自来端方克己,怎么可能急色到去花楼解馋的地步?真那么饿,不如吃常春春,俊秀懂事还安全,不比外面的好?”

燕冬挺郑重地点了下头,谣言不可信,旋即反应过来这臭猴方才说了什么鬼话,伸腿就是一脚,“我大哥又不好龙阳!况且他和春春是正经主从,你当谁都像那谁吗!”

侯翼撅臀躲过无影脚,笑嘻嘻地往棚里瞥了一眼。

鱼照影好奇,“‘那谁’是谁?”

燕冬喵了眼站在鱼照影身后的小辫儿亲卫,做了个“羞羞”的表情,冷漠地说:“谁知道呢。”

那对不清白的主仆毫不避讳地笑起来,坐着的眼神暧|昧,站着的目光揶揄,反倒让燕冬莫名不自在。

“你们……哼!”他决定和姓鱼的割席。

草泥沾鞋,马场飞尘,燕冬翻身下马,扭头噔噔噔地去厢房更衣了。

廊下的侍从将御冬的红梅厚布帘放下,跟着进屋伺候。

屋里用的是打伽南阁进的梅蕊香,那是京城最好的制香坊,传统香料应有尽有,奇香私香也能风靡一时、有价无市,随便开一罐都挑不出错来。可今天的嘛,燕冬嗅了嗅,说:“浓了。”

侍从跪在燕冬身前帮他系腰带,闻言手抖了一下,慌忙赔罪。香没问题,那就是侍香的没做好。

这人眼生,燕冬随口道:“新来的?”

“回小公子的话,小人是两月前来庄里做事的,有不周到的地方,万请小公子恕罪。”侍从脸色发白。

燕冬对家仆宽容,到了外头也没有苛责谁的心思,只说:“平日来这儿跑马的,难伺候的可多。”

譬如贺小伯爷,上月来的时候只因茶冷了些,就将奉茶的打得血渍呼啦撵了出去。侍从明白燕冬在提醒自己,忙扯唇露出个感激的笑来。

燕冬换了双干净的长靴,打帘出去了。

侯翼正蹲在鱼照影椅子旁啃甘蔗,燕冬走过去说:“我出来的时候娘亲说夜里约莫又要落雪,你俩记得早点回,我先去御医院接阿姐回家旬休了。”

程庄是京城有名的马场,他们平日常来跑马。这儿是文华侯府的产业,庄主是鱼家的家生子,私下是鱼照影的人,算半个自家地盘,是以燕冬和侯翼偶尔就懒得带随从了。见燕冬这会儿子还要去皇城,怕他路上没个差遣的,鱼照影便说:“我让人送你?”

燕冬说不用,转身走了。

马已经被马倌牵到了场外,燕冬上前摸摸马颈,贴着脑袋蹭了蹭,胡萝卜许是等得无聊了,没有像平日那样晃脑袋回应。他心里有事,也没多想,打马就走了。

燕冬独自溜达下山,雨雪后的桃溪山云雾缭绕,灰蒙蒙的,不甚明朗。

“寻花问柳,倚玉偎香,”燕冬盘腿坐在马背上,眼神放空,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燕颂自小就是同辈第一流,“别人家的孩子”,不知被多少朝臣拿回家鞭策打击过自家孩子,一度被迫沦为同辈中的“阎王爷”,一出现就是索命来的。

燕世子读书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年年魁首,在雍京常宁县县学读书时还做了助教和学录,算是小小年纪就步入了官场。从国子学被钦点入仕后更是身负重任,如今已身兼审刑院使、刑部侍郎、文书房行走等要职,还要教六皇子读书,少有机会参加各种赏花宴踏青游从而与某位品貌不俗的小姐相识相知,且他禁欲克制得比宫里的宦官还要干净利落,历来是不近美色,清白一身。

因此如今大家谈起燕世子,只说他样样都好,唯有一桩落后于人,就是婚姻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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