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求饶的称呼换来了燕颂的手,它沉默地描摹着燕冬的眉眼和鼻唇,很温柔,但燕冬觉得它长出了尖锐的小牙齿,獠着细密阴冷的火星。
这样的抚摸是一种刑罚,燕冬真的被吓到了,开始发抖,眼眶里的泪簌簌的落,这下是真情实感。
燕颂替燕冬拭泪,感慨道:“冬冬长大了,会算计试探哥哥了。”
他语气好温和,乍一听还有些欣慰夸奖的意思,燕冬却后颈瘆凉,僵硬地撒着娇,求着饶,用脸颊蹭那宽大的掌心,哽咽着说:“没长大没长大……”
“那冬冬这是在做什么?”燕颂放任燕冬蹭着自己,没有抚摸他,十分好奇,“玩捉迷藏吗?”
燕冬慌忙点头,燕颂便纵容地笑了笑,“那照捉迷藏的规矩,冬冬现在是不是该乖乖跟我回家了?”
家。
在那一瞬间,燕冬突然意识到燕颂对自己的保护还有一层意思,叫做禁锢。如果他脱离了这层禁锢,不论是脚步还是想法,燕颂就会扯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那条锁链,露出疯狂狠戾的模样。
燕冬畏怯那疯狂,却喜欢被禁锢,他愿意做富贵檐下的小鸟,可举目望去,不能有第二只。
“哥哥,”他似梦非醒,无意识地呢喃,“不许不要我……”
燕颂低头瞧着趴在腿上的人,看清了那侧脸上的依恋,也听清了那话中的命令。他伸手碰燕冬的下巴,被燕冬用指尖圈住了。
一条白皙的锁链。
*
蚊子也是肉,小伤也是伤,何况是伤在脸面上,不能大意。回府后,常青青立刻翻出祛疤复颜的千金雪玉膏给燕冬抹上,“您神游到什么地方去啦?”
“事情真的过去了吗?”单臂撑桌发呆的燕冬回神,犹疑道,“我总觉得大哥的心情不是很好,看我的眼神……我形容不出来,总之不是很友好。”
“世子才跨出宫门就要去给您擦屁股,把您送回来又要去衙门,实在忙碌,高兴不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常青青盖上药罐,“而且您忘啦,世子前脚让您老实考试,您后脚就跟人动手,世子说不准是觉得您不省心。”
“不是因为打架。”燕冬笃定,却也说不出来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本打算等大哥回家后直接询问,燕颂这夜却没有归家。
燕颂是个大忙人,从前也曾夜宿衙门,因此翌日得知消息的燕冬并不惊诧,只寻思着大哥这般忙碌,他得去敬敬孝心。
燕冬点了四菜一汤装满食盒,带着昨夜窝在榻上编的那串用绿白蓝黄四色系列水晶、玻璃和玛瑙混搭的手串,兴冲冲地去了刑部衙门。
他拿着钦赐令牌,顺畅无阻地入了皇城。
马车在衙门口停下,门子走到窗前行礼,“小公子来得不巧,大人自昨个傍晚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燕冬于是掉头去了审刑院。
审刑院是承安年间才设立的新衙门,为了便宜第一任审刑院使燕颂办差,索性就建在刑部的前头,顺着顺天门街走一段路就能到。
“小公子来得不巧,大人今日还没来衙门。”审刑院的门子说。
燕冬转头走了,常青青提着食盒跟在后面,说:“世子会不会在宫里?虽说今日没有朝会,六皇子也放岁假了,但陛下偶尔也会召世子入宫对弈品茗赏花评画……”
“大哥在哪儿?”燕冬问当午。
“属下不知。”当午说,“主子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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