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娘娘与殿下相依为命,娘娘保全自个儿,也是在保全殿下。”燕姰起身拍了拍黛音的肩,迈步离开了暖阁。
内侍等候在暖阁外,见她出来?立刻上前为她披上披风,燕姰拢了拢领口,瞧了眼灰蒙蒙的天,说:“真冷,快回?吧,说不定还能顺路和?家里?那两位碰上。”
天儿不早了,一路走?去,各处的灯逐渐亮起来?,各色各样的,远看如龙蛇般蜿蜒,像是要把整片天都烘亮。
*
“哇,这只?好漂亮!”燕冬跑到灯铺的台阶上,捧着?展示架上的其中一只?说,“是小汤圆!”
白皮儿,红光芯子,银饰花边,燕颂瞧了瞧,说:“像是糯米豆沙馅儿的。”
燕冬舔了舔嘴唇,但因为方才在家里?用了一碗八味汤圆,现下暂时吃不下什么了。
燕颂瞧那馋猫样儿,一边吩咐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的掌柜将灯取下来?,一边说:“我们慢慢往前走?,前面还有好吃的。”
燕冬说:“好!”
常春春付了钱,将花灯递给燕颂,燕颂接过来?塞到燕冬戴着?雪白手套的手中,说:“走?吧。”
“别走?别走?啊,我见这家的灯好看,大?哥也选一个,”燕冬特阔气?地拍拍胸脯,“我付账。”
燕颂笑看着?燕冬,逗道:“那我要这个汤圆。”
明知此汤圆非彼汤圆,燕冬仍然在这一瞬间心如擂鼓。
每逢上元,雍京灯市空前盛大?繁华,月灯盈天,燎钜照地,歌舞百戏,自夜达旦,通宵狂欢。但听锣鼓喧天,街上的社火开始了。
踩高跷、舞龙狮的队伍由远及近,百姓们聚戏朋游,乐声嘈杂,仿佛震地。
燕冬耳边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他?蠢蠢欲动的心跳声。
“怎么?”燕颂怕燕冬听不清声音,便微微俯身靠近了些,几乎是面贴着?面地说,“舍不得给我?”
“……没有,”燕颂的呼吸似一股轻风,却比这冰天雪地的风雪还要摧人,燕冬感觉脸又“噌”的一声烧起来?了,慌忙眨了眨眼。他?把手往前伸了伸,小声说,“舍得的。”
好乖,燕颂想。
他?仿佛变成了什么猛兽,很饿,很想张嘴咬住猎物却不能,只?能忍耐,这种忍耐让他?头晕眼花,又让他?齿尖发痒,亟需拿什么来?短暂地解瘾。
店铺生意很好,常春春怕挡着?客人,就打?发了掌柜的,自己往边上挪了两步,但他?没瞧见燕冬,不小心轻轻撞了燕冬一下。
两人本来?就离得很近,燕冬神思不定来?不及反应,往前倾了倾,燕颂下意识抬手搂住了他?。
从远处看,两人简直像是抱在了一起。
熟悉的气?味像蛊,谁都舍不得出来?。
“……”燕颂微微偏头,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时看了常春春一眼,后者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这不是瞧您实在想抱嘛!
“我不是故意的,”燕冬偷偷在燕颂的毛领里?吸了一口,强忍不舍往后退了半步,抬头看向被自己借机轻薄的人,很无辜地澄清,“是有人撞我。”
“是我不小心撞的。”常春春给燕冬赔罪。
燕冬摇头,在心里?很感激常春春,觉得他?撞得太好啦,机会合适的时候可以多“不小心”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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