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要走燕大哥的门路?”侯翼说。
王樟在御前状告一事如今是满朝皆知,他因着此事入了礼部,恭喜的有,但背地里都不耻此人,不为别的,就为他有心和自家兄弟过不去,这样的人对外人翻脸只?会更快。
他们兄弟面和心不和,众人皆知,可朝堂上多的是张嘴喷粪的烂舌头,连带着把燕颂也扯了进去,说王樟要讨燕颂的好,或是早就抱住了燕颂的大腿,那?日是奉命行事。
燕冬点?头,侯翼纳闷地说:“那?你何必受他那?杯酒?”
“旁人的舌头,我是管不住的。我不耻此人,但我发现,这样的人有时候最是好用?。”燕冬说。
不错,这样的人用?利益就可以驱使,在某些时候远比那?些有骨气有志气的人好使——可这不是燕冬会考虑的事情。鱼照影若有所思地瞧着好友,想了想,说:“咱们马上就要结业了,你们想好要去哪儿了吗?”
“如今天下?太平,我还能去哪儿?大哥常年?不在家,我不能再走远了,就在京城某个武职即可,如此就不用?和家里、和你们分开。”侯翼的答案一如既往。
“我也想好了,但暂时保密。”燕冬一改往日“享福快活”的宗旨,语气神秘。他顿了顿,又说,“只?是陛下?对我已有安排。”
于公于私,陛下?估计都是希望燕冬做个快乐小?老爷的,如今却有所改变,鱼照影点?了点?酒杯,若有所思。
三人说着说着,侍者鱼贯而入,撤了看果看菜,只?留下?菊花桌饰,正?式布膳开宴了。
主菜是菊花锅子,以时令白菊花打底,辅以鱼虾等荤素熬汤下?锅,柔滑鲜香,在这个时候最是风靡,衬着满园馨香,分外舒心。
酒是菊花酒,清淡柔顺不灼胃,燕冬倒满三杯酒,三人纷纷端起,默契地先碰酒,再动筷。
中途鱼照影被叫到了不远处的一桌,燕冬看了一眼,那?桌上有鱼照影的长兄,鱼映霄。
鱼映霄去年?领了吏部的差事下州县核查今年?调任京官的相应文书,过年?那?会儿才回来?。回来?后妻子卧病在床,岳父家又出了事,如今很是烦闷,和鱼照影说话时多少有点情绪摆在脸上。
“啪。”燕冬把骨头放在碟子里。
侯翼正在给燕冬剥蟹,闻声?抬眼一瞧,突然?想起一茬,说:“听说鱼映霄要把李海月送到寺庙里休养,但家中父母不甚同意。”
燕冬嗤笑,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立刻和李家撇清关系,若是李海月在寺庙里没了,鱼映霄还能再娶。
鱼家主母是个柔善的性?子,或许怜爱李海月才不答应,可鱼侯却是怕外人诟病他们家薄情重?利,损了名声?,所以只?是不赞成现在就把人送走。
那?边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鱼映霄突然?横眉瞪着鱼照影,甚至低叱了一声?,引得不少?于偷摸地打量。
这种场合,别说兄弟,就是父亲都鲜少?对自家儿女挑鼻子竖眼,但鱼照影好似不觉尴尬,仍然?温温和和地笑着,一副很谦卑的样子。
鱼映霄最恨鱼照影这副虚伪的模样,仿佛任他一拳打进了棉花里,本就压抑的火气到达阀口?,瞬间喷涌而出。他拍桌而起,怒道:“鱼照影——”
“鱼大哥,”燕冬上前打断,脸上带着笑,“有话好说嘛,今儿这么好的日子,何必动气?”
周围的一圈人见状纷纷竖起耳朵,等着看好戏。
鱼映霄叫鱼照影来?就是说他里外不分,他在这儿,鱼照影不和他同桌,倒是和外人同桌,根本没有把他这个长兄放在眼里。如今见燕冬为鱼照影出头,他更是不悦,说:“燕小?公子还真是护着我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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