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
陈绪思借着去厕所回来的空隙,和项老板两人单独坐到了一起。
“这次回来打算一直待在我这儿?”项老板先开了口。
陈绪思说:“差不多,年后就走。”
项老板只和他对视一眼,半晌,终于问道:“你还在找他?”
陈绪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但看起来很僵,几乎微不可察。
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不找了。”
他说:“但我要知道真相。”
“你不信我打听来的消息吗?”项老板说,“我和他是朋友,当年程哥来这里帮我的忙,我才是真的欠过他的人情,我比谁都希望他没事,希望他回来说清楚。
“他本就是背着事来的,做完了自己的事,所以可能又走了,隐姓埋名走去别的地方了,也可能被抓住了……他也可能是为了保护你,否则当年也不会在送你回来之后才突然消失。
“既然他没有再出现过,你也该试着放下仇恨……”
陈绪思说话向来果决,忽然打断了他:“你不如告诉我,这个人其实从没存在过。”
“那就当没存在过好了,真的,不值得。我也比你大不少,作为半个朋友,我只能这么劝你,你得自己走出来。”
陈绪思说:“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他背了什么事?犯了什么罪?”陈绪思情绪越激动,神情越冷淡,他说,“我可以做慈善给他辩护,让他把所有苦衷和不得已说出来。”
他学的就是这个,实习跟的都是刑事案子,多么对口。
“不是,没有人知道……”项老板实在不会做这些工作,叹气说,“何必这样呢,你跟程哥当年的关系,没有那么差吧,你就当他跟你没关系了……我只是觉得人不应该太较劲。”
陈绪思没有否认,笑了:“我只是想知道诅咒灵不灵验,毕竟所有当我哥的人都要死。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人就得立个碑,辩护不了了,那就给他写份墓志铭,以后每年清明随缘去上坟拜拜,让他保佑我长命百岁!所以为什么要人间蒸发?他骗了我!他怎么可以骗我?!”
他的这副模样瞬间令项老板想起了从前。
四年前,陈绪思才十九岁,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准大学生,单纯无比,最终被相处几个月的程拙从小镇骗走,一路南下。
陈绪思的母亲徐锦因得知消息后当场昏厥。
七天之后,陈绪思一个人回来了。
没有人知道这七天里他们发生了什么。
从此程拙就在陈绪思的人生里消失了,他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这座县城里。
徐锦因的报案被撤销,因为陈绪思说程拙确实是个骗子,但自己不是被强行拐骗走的,车站来往清晰的监控可以作证。
徐锦因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被带坏荼毒,要求一定要找到歹徒,于是陈绪思成了最配合她的人,像疯了一样开始寻找。
他没日没夜地出没。
可陈绪思连歹徒的正脸照片都没有。
照片还是项老板给的,一张程拙在台球厅里打球时的照片,被人偷拍下来的。
那段时间,台球厅里的人都看过那张照片,听过陈绪思的询问和拜托——“你见过他吗”,“他是……我哥”,“如果见到了他,麻烦一定告诉我”。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暑假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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