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生说:“我走了,就好了。”
他们本就没有扯过证,随时就能一拍两散。
这个房子是徐锦因的,她不同意别人住进来,谁都别想赖着不走。
徐锦因一下顿住了,忽然掩面而泣。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的。
这十几年,程贵生对徐锦因来说,一直还算个很不错的家庭支柱,总会有难以割舍的感情。就是假夫妻也成了真夫妻,半路姻缘也成了老来伴。
陈绪思从门缝边离开,在书桌前坐下,拿出课本。
那个让程贵生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暴怒的无赖,实际上是他的儿子。程贵生同意让自己口中的无赖儿子住进他们的家里,极有可能是被威胁了,或者加上自知理亏不得不退让。可他居然只能说出让自己走的话,让妈妈跟着妥协。
客厅里窸窸窣窣。
十多分钟后,徐锦因被稍稍安慰好之后,才和程贵生一起回了房间。
她在这地方土生土长生活了这么多年,邻里邻居无数,相互之间什么都知道。何况无论对外对内,程贵生就是她男人和丈夫。程拙十几岁就离家,程贵生显然是有错有愧的那一方。她也不愿做那个恶人,非要把丈夫的儿子赶出门去。
徐锦因生下陈绪思时已经是高龄产子,如今越发觉得自己老了,没精力了,只有陈绪思还需要她操心,她懒得再在家里的其他事情上多费心力,只希望程贵生能相应的分担掉那些事。
她还是提了要求,程拙得住在隔壁的单间房间里,和陈绪思一东一西隔开,绝不允许打搅影响到陈绪思的学习和生活。
程贵生犹如得了大赦,连连同意。
他们后面的谈话,陈绪思没有听见,也就不知道那个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住进家里。
第二天天没亮,房间里的灯先亮起。
大人们跟着他的作息而起,准备早餐的准备早餐,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全都忙忙碌碌,仿佛什么都已经解决好,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绪思还是会因为不想吃蛋黄而被说挑食。
挑食就代表他一点也不像哥哥,这话徐锦因现在虽然不再说了,但陈绪思还记得。
他在看到徐锦因微红微肿的眼睛后,一如既往地败下阵来,佐着牛奶,一口口把蛋黄默默吃完了。
自从今年徐锦因在镇里找了份零工做做、补贴家用,早上都是程贵生开车送他去学校。陈绪思上了车,到了学校再下车,他们都没有再跟他说过昨晚的事,大概是为了不让他分心。
反正陈绪思早出晚归,几乎一整天都在学校,现在一门心思只需要想着学习。
与此同时的这个大白天,程拙拎着包,走进没关的院子铁门里,站在那一栋格局拥挤的房子前,果然看到了晾衣杆上晾着的那件云桐高中的校服。
正是中午,徐锦因会趁午休时间回来简单做个饭。
隔着一扇窗,赫然看见站在围墙边的身影,手里的锅铲都顿了一下。她炒完菜,转身去里屋叫人,然后和程贵生一起出来了。
围墙外的高处台阶上,还站着端碗吃饭的隔壁邻居,看到他们家来了个什么人,正好多瞅两眼。
“是程拙吧,吃饭了吗?刚好进来一起吃饭吧。”徐锦因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先开了口。
程贵生只往外望了一眼,那双浑浊阴沉的眼睛,额头上苍老深刻的皱纹和摆不出笑脸的表情,都让他的出门迎接和粉饰太平显得好笑。
迎接仇人,大概就是用这样的表情。
程拙能和他这位多年未见的父亲“相认”,靠的可不是感人至深的父子情。
他站在原地,装成所有礼貌懂事的晚辈模样,对徐锦因的邀请表示感谢:“多谢阿姨,我吃过了,还是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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